萧望舒按住他的手腕,打断他的挣扎。
“别动,小心一会儿戳到眼睛。”
浸过薄荷汁再晾干的手帕带着清香气味,擦走额头上的汗液之后还留下一阵清凉。
陈褚不敢再动,一双眼直直瞅着萧望舒,显得有些呆愣,看她仔细为他擦拭。
他现在只感觉胸腔里心跳声如鼓响,声声催人发昏。
直到萧望舒给他擦完汗、将手帕收进袖子里,他还显得有些失神无措。
“将军,吃饭了。”
“啊?噢!”
……
“穆云泽,你们父子向朕保证的,回去好生教导穆书皓,你们就是这么个教导法?直接将他教导去了萧鸿的阵营!?”
魏齐轩拍着御案,开口质问。
“陛下息怒。”
穆云泽提着袍子跪在台阶下,叩首请罪:“穆书皓冥顽不灵,微臣与家父用尽办法劝导,他仍心思不端,实属无可奈何,请陛下恕罪。”
“朕在他眼中就如此无用,他宁肯背负不孝不忠的骂名,也要投奔萧鸿而去!?”
问完这句,魏齐轩又看向穆云泽,“还是说,你们一个穆家,想站进两个阵营?”
“微臣断然不敢!家父大半辈子为官,忠于魏朝、忠于先帝、更忠于陛下,请陛下明鉴!”穆云泽再次叩首,这次干脆一拜不起。
魏齐轩压下心中怒火和疑虑,深呼一口气,朝下吩咐:“起来吧!”
“谢陛下!”穆云泽起身,明知这时候把穆书皓逐出穆家便是洗清嫌疑最好的选择,但他不能。
穆家上下一应开支,全都由穆书皓的外祖提供。
要是没了穆书皓,他们过不上今天这种完全不缺钱的日子。有穆书皓在,至少他们在银钱上是没犯过愁的。
“说吧,外面情况如何了?”魏齐轩继续询问。
穆云泽低头,恭声回答:“禀陛下,鲜于部落已经准备好发兵南下。他们声势浩大,萧鸿必会带兵增援西北。
“只要这次能让萧鸿将拓跋部落的军队调离东北,虞国与乌国在东面夹击,萧鸿腹背受敌,此战必败,威信必损。
“陛下也能趁萧鸿离京受创之际,逐步收回京中兵力。”
“好!”
魏齐轩先是一喜,随后面上笼起一层愁云,又道——
“只可惜了狄州越州两州领土,竟要拱手让与鲜于蛮族。”
穆云泽开口宽慰他:“陛下,萧鸿不除,迟早篡逆!只要能将这奸佞除去,让陛下重掌朝纲,一切都是值得的!
“至于两州领土,来日方长,等陛下掌权后再遣勇将率军北上退敌,未必收不回来。”
魏齐轩合上眼眸,轻轻叹了口气,“是啊。”
……
八月上旬,仲秋时节。
边关的急件一封接着一封,八百里加急呈到萧鸿桌上。战事的阴云从边关扩散,直至笼罩在京师上空。
就在这时,今年提前出使的拓跋使臣,到了。
——
拓跋吉晖带队抵达京师时,礼部官员都被他的速度惊到了,匆忙将人安排进馆驿歇息。
房绮罗也是这时,才敢向家中长辈说起拓跋吉晖的来意。
她这一出先斩后奏,实在打得房府上下措手不及。
可拓跋吉晖已经带着庚帖和聘礼候在房府门外,如此阵仗,谁敢说不见?
谁敢说将这北部王子拒之门外?
——
“绮罗这孩子,糊涂啊她!你说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不和我们商量商量呢?”
房沁儿坐在房老太太身边,事已至此也不好多说,只能温声劝慰:“母亲,绮罗那孩子或许就是怕你们不同意,才将此事瞒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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