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该买顶帽子挡一挡太阳。还该买点藿香正气水,可惜这里没有。”王秘书应和道。
“那你倒是派人去买。”科穆宁看向他。
“保镖都送我那侄女去了。”
“你自己真就没留一个?”
“嗯。”王秘书不急不缓一点头,说:“我和科穆宁先生不一样,我没有仇家。”
科穆宁:“……”
科穆宁无语完,还是招手叫来了一个保镖,把买帽子的任务分给了他。
保镖愣了愣,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盯着黎小鸭多看了好几眼才出门买帽子去。
这一头。
盛玉霄给魏文隽倒了杯水。
魏文隽低声说了句:“谢谢。”他性情虽然尖刻,但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盛玉霄这是冲小鸭面子上,才对他这么客气。
“魏先生太客气了,我本来是想来这里给小鸭一个惊喜……”
“结果险些被反给一个惊吓是吧?”魏文隽叹气,眉心都皱紧了。
这时,魏文隽的手机震动了下。
他收到了弟弟发来的讯息,问他怎么不见了。
魏文隽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说:“没事,你不用过来找我,好好藏着。”
当然也不用等魏文磬的回应,他立刻就挂了电话,然后重新抬眸打量起面前的盛玉霄。
早在和周总吃饭,商量怎么把刘总踢出去那次,魏文隽就见识到盛玉霄的聪明了。
“既然你说小鸭安全,我相信你的话。”魏文隽的表情恢复了平静。
“但安全终究只是一时的,还是要把她带回来才行。”魏文隽说。
“当然。”盛玉霄的脸色有点臭。
他问:“你们对这个科穆宁了解多少?”
“真实姓名不详,真实年龄不详。”
“等等,他签合同的时候,也用假名吗?”
魏文隽无奈笑了下,这才觉得盛大少虽然聪明是聪明,但还是年轻了点儿。
“盛大少以为他做的都是什么生意?”
盛玉霄抿了下唇,说:“明白了。还有呢?”
“他多疑,张狂,人有点疯,做事偏执……”
“其他人做事还讲究一点,他这个人不怎么讲究。身边常年跟着一帮从战场上下来的人。”
盛玉霄追问了一句:“从什么战场上下来的人?”
“不愧是盛大少。”魏文隽先赞了一句,才接着说:“战场和战场的确也是有分别的。不过盛大少生活在国内,可能不太清楚国外有几个地方常年战乱,被称为帝国绞肉机。科穆宁专门接收从这些地方活下来的雇佣兵。”
其实魏文隽不用说得太明白,盛玉霄就已经知道了所谓的帝国绞肉机是什么地方了。
“是雇佣兵还好,至少不是某种狂热崇拜者。”盛玉霄平静地说。
“那说不好。曾经有人得罪了科穆宁,就被执行了特殊的刑罚。”
盛玉霄皱了下眉,但神情整体还算平静。
魏文隽立刻就明白过来,他为什么对小鸭的安全那么笃定?
是因为科穆宁身边有盛家的人?而且那个人非常可靠?一定能劝得住科穆宁?
“你们怎么结的仇?”盛玉霄接着又问。
“这事其实魏林更清楚,因为当时我父亲的身体不太好,连着两次紧急送了医院。魏林就从那时候开始,尝试接手了家里的第一件事——以正常商业活动的名义,保护一个人。这人,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白手套。”
盛玉霄惊讶道:“你们还做PMC的业务?”
“不然应该做什么?像电影里的黑帮一样,抢地盘?卖非法物品?那过时了。我们家有自己的运输线和渠道,盛大少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盛玉霄挑了下眉。那鬼家的家业比想象中还要大一点。
只是那位老爷子似乎有意收紧了一点自己的“商业帝国”。大概是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原因吧。
“嗯,接着说……这个白手套的身份很高。也就是说,保护他其实应该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因为没有人会不长眼去招惹他。但……科穆宁是个疯子。这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得罪了科穆宁,科穆宁跟他不死不休,光明正大地在酒会上把人弄死了。”
“魏林办的第一件事就这么搞砸了,哪能愿意呢?他以不愿损害家族脸面的名义,求到我父亲那里,要求给科穆宁一个教训。”
“我父亲竟然同意了。”魏文隽摇头。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电话里那样气愤地指责自己亲爹的原因。
虽然鬼家早就转型不搞什么传统黑手党了,但家族里,公司里,上上下下骨子里,秉承的还是那一套运行逻辑——
要维护主家的脸面,又要讲究兄弟义气。
现代社会还讲什么快意恩仇,那结下的仇可就不止一桩一件了。
为什么这些年,迟迟查不到文玉的下落。
说白了,还是仇家实在太多了……
魏文隽深吸一口气,压下复杂的心绪,也收敛起了难看的脸色,他说:“不好意思摸,失态了。”
“既然那个白手套的身份很高,那么科穆宁应该很容易就被你们联手除掉。”盛玉霄出声,“又出了什么意外?”
魏文隽无奈地摊手说:“科穆宁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就在那个当口,这个白手套被爆出了多项罪名。他的昔日同僚,当然不会再为他报仇。而后来的继任者,和科穆宁保持了一种很微妙的关系。”
“再后来,我们搞砸了科穆宁的几次生意,你来我往的,就算彻底结下了梁子。更重要的是,科穆宁想要鬼家手里的运输线。”
盛玉霄按了按太阳穴,也觉得这事儿有点超出范畴了。
像盛家和秦家同样是死对头,但限定在华国的法律框架之下,没有谁会想要动刀动枪。虽然商界上的厮杀也是杀人不见血的,却不至于需要提防一帮穷凶极恶之徒。
“其实有个办法很好脱身……”盛玉霄抬起脸说。
“盛大少有主意?”
“你们挑个合适的时间离开这里。”
“可小鸭……”
“你们走了,小鸭只会更安全。”
“为什么这么说?”
盛玉霄神色复杂地说:“因为科穆宁可能根本不知道黎小鸭是谁,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可他明明绑架……”
“真的是绑架吗?”
这时候有保镖叩门进来了,压低声音说:“科穆宁的手下有动静了。”
“他们干什么去了?难道是去找文磬了?”魏文隽面色沉了沉。
“我们的人跟上去了……”保镖说着,手里的对讲机就响了。
那头传出声音说:“科穆宁的人进了一家商店……哦,他出来了,他拿着……他拿着一顶小孩儿戴的帽子?上面还有两朵花?”
魏文隽:?
谁在乎上面有没有花?
“科穆宁的手下又去买了一桶冰淇淋,还有一个棉花糖……”那头的声音越发古怪。
魏文隽一个醒神,语气无比荒谬地说:“……买给小鸭的?”
盛玉霄插声问:“现在愿意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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