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常生和莫乾二人走在山路上,这是前往涌泉村的必经之路,倒不是莫乾舍不得骑马,而是山路太过崎岖,又无人开过大路,若是骑马,可能还没人走得快。
阿福则是在他们前面带路,虽然涌泉村距离莫家镇并不远,但二人从来没有去过,都不认识路,如果让他们二人自己找,不知道得多花多少时间。
三人自早上出发,在午时过后,总算是见到了涌泉村的影子。
“少爷,那就是涌泉村。”阿福指着山下不远处的村落说到。
从三人的位置看去,很明显可以看到,村里的某一处围了一大堆人,像是在商议什么。
“下去吧。”莫乾轻声道。
三人一进到村内,就听到几声恭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真是多谢莫道长了。”
“是啊,是啊,多谢道长了。”
......
常生等人循声而去,只见村中的正中央处,人声鼎沸,不断有人对着人群中一人鞠躬,甚至有人都要差点跪下了。
而那人不是别人,真是之前去过莫宅的莫志远。
莫志远面带微笑,将那些要下跪之人赶忙拉了起来,“诸位不用如此,除邪消祟,本就是我度凡观应尽之义务。”
莫乾见此情形,转头望向了常生,“得,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
常生面色冷漠,没有接话。
正在村民环绕下的莫志远抬头见得一旁的三人,有些诧异,待得又安抚了村民几句后,这才转头看向三人,对着莫乾行了个道礼,“莫少爷,又见面了。”
“不知莫少爷前来找我,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你想多了,我不是来找你的。”莫乾嗤鼻到。
也不怪莫志远会这么想,毕竟自己早上才跟莫乾说过自己会来涌泉村,中午的时候,莫乾就赶过来了。
听得莫乾这话,莫志远也没有生气,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那是何事?需要我帮忙么?”
莫乾对着他摇了摇头,接着望向了周遭的村民,“你们这里谁是村长?”
见莫乾衣着华服,并且莫志远对他也是极为客气,明显身份不一般,很快人群之中就让开了一条道,一位拄着拐杖的垂垂老者走了出来,“在下涌泉村村长,高氏,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莫乾微微点了点头,“我叫莫乾,前几日,我派了一名仆从出来探听消息,名为小五,你们可曾见过?”
听得这话,高氏微微思索了片刻,拱手到,“抱歉了,莫公子,这几日村里并未有外人前来啊。”
高氏话音一落,不少村民都应和到,“是啊。”
“没错,确是没有。”
“是吗?”莫乾有些疑惑,小五出来这么长时间,再加上听莫志远说涌泉村有诡异之事,还以为小五在涌泉村出了什么意外。
难道自己想的是错的?
高氏虽然年老,但能当上村长也是有几分心思的,听得莫乾姓莫,而且莫志远对他又那么恭敬,再联想到前天听闻的传闻,赶忙对莫乾拱了拱手,“正值中午时分,几位想来都没有吃饭吧?”
“如若不介意,在我们村里吃顿便饭如何?正好,我们也好感谢一下莫道长。”
莫乾的本意是继续去其他两个村看看,但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那便多谢高村长了。”
很快,村民们就都将各自家里的桌椅板凳都搬了出来,全都聚在这村外,各家各户都升起了炊烟,好不热闹。
值得一提的是,常生三人被安排的是和莫志远、高村长一桌。
望着周围忙活着的村民,莫乾有些聊赖,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莫志远,张了张口,却又没说话,正巧看见了另外一桌上,有一壮汉正孤零零坐在桌子旁,好像在喝着酒。
莫乾眼前一亮,赶忙向那人喊到,“大哥,大哥!”
那人本来正在喝酒,听见有人唤,下意识转头看向出声的方向,却见之前村长低声对他们交代的贵客,正对着自己招手,有些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
莫乾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大哥,来,坐过来。”
壮汉有些莫名地走了过来,莫乾一把拉住了他,将他按坐在桌子旁,询问到,“你们这村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壮汉看着莫志远,有些犹豫。
莫志远微微笑了笑,“你算是问对人了,柱子,把你之前对我说的,跟他们说说吧。”
莫乾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柱子点了点头,而后娓娓道来。
“三天前,是小寒的头七,所以我没去庙里,就在家里睡下了,半夜的时候,我被冷醒了过来,醒来一看,自己身上全都已经湿了,大门还是开着的,外面的冷风贯了进来,怪不得我会觉得冷!
我以为是村里调皮的小孩弄的,大半夜的,我也不想吵醒他们,打算明天再挨个问问,就换了身干衣服,又继续睡下了。
哪知睡到半夜,那种湿冷的感觉又来了!
醒来一看,自己全身上下就又湿了!大门之前我都已经关好了,可又还是被打开了!这下我可气坏了,所以我就又换了身衣服,还把门关上了,躺在床上假装自己睡着了,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大半夜的还浇水在我身上!”
说到这里,柱子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过了半刻钟过后,我听到了门栓的微响声,我很诧异,我原以为是哪家的孩子从窗户里溜进来的,却没想到是直接打开门栓进来的,那人能从外面把门打开,应该是小偷之类的,但从前两次醒来的情况看,看起来也没丢什么东西,而且,我孤家寡人一个,也没什么好偷的。
所以,我打算看看这人到底打算搞什么鬼。
很快,大门就被打开了,但是,很奇怪,除了大门的声音,却没有什么脚步声,所以我偷偷睁开了一条缝。”
“这一睁眼,却把我吓了一跳!”柱子说到这里眼里满是惊恐,接着继续说到。
“一道人影正站在我的床边,在不停地张嘴,好像要跟我说话一般,但奇怪的是,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倒是很多像水一样的东西从她的嘴里流了出来,直接落在了我的衣服上!”
“我被吓到了,赶忙闭上了眼睛,一动不敢动,祈祷她会和之前两次一样自己离开。
但,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我脑海里仍旧浮现出我之前偷瞄她的画面,越想我就越觉得熟悉。
忽然,我反应了过来,这不就是小寒嘛!
我立刻睁开了眼睛,小寒她还在那里大张着嘴,看到我在看她后,动了动嘴唇。
虽然没有声音,但我看得很清楚,那嘴型,分明就是在说:救救我!
我起来后,打算抓住她,但是她就像是透明的一般,怎么抓都抓不住。”
这时,柱子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也是,她已经死了,我怎么可能抓得住呢?”
“随后我就问她话,她也没有回复,只是自顾自地走出了门,我跟着她来到井边,而后她忽然就跳了下去,我一着急也跟着一并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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