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翟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难道……是因为他忘记了这个家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吗?还是他们一直都是这种相处方式!
看着地板上已经落上了点点鲜血之后,现在走廊里不敢吭声的我终于控制不住了。
毕竟和杨金武相处了那么多天,对于他的那种病情上的依赖,已经让我成为了一种习惯。
老翟现在俨然变成了凶神恶煞的形象了,看着他不计后果的撞击着杨金武的头,我心中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只能蹬着大长腿反抗的杨金武现在已经没有了嘶吼的力气……
“住手!”
恐怕我再不冲出去,一条人命就要这样搭在那双魔鬼般的手里了。
听到我呵斥的声音后,老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然后相当体贴的将奄奄一息的杨金武扶到了沙发上。
把他的嘴巴稍微撬开一个小小的缝隙后,手里的药便滑了进去,看着没有任何意识的杨金武干巴巴的吞进去这些药丸,我嘴巴里泛起阵阵苦涩。
舔了舔干裂的嘴巴,站在一旁的我眼睁睁的看着老翟重复着我们第一天见面时的程序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紊,娴熟淡定,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来。
杨金武的状态看起来比第一次见到时更糟糕了,像只小白鼠似的直挺挺半躺在老翟臂弯里。
杨金武……又发病了?
此刻我才反应过来,之前那个有说有笑的男人,此刻竟然变成了这般失控,而且对于突然大病的杨金武站在一旁的我又是显得那样手足无措。
吞下药丸大概有十分钟的样子,这期间老翟已经将地上的血渍清理干净了。
我缓缓走进杨金武,正准备拿起他旁边的那瓶药好好瞧上一番后,却被老翟喝止住了。
“放下它!”
原本拿着抹布在地上擦血渍的老翟此刻竟然用那种极为仇视的眼神盯着我,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敏感神经。
被他突然大声呵斥,手一抖那些药便撒落一地。
慌乱中,我悄悄捏了一粒放在口袋里。
“怎,怎么了?”
我佯装很慌张的样子,默默的将不小心按在手下的药丸握在在手心。
然而老翟早已经伸手将我附近的药丸捡了个干干净净。
意识到刚刚自己有些失态,他嘴角一抽,马上换上了和颜悦色的表情。
带着些歉意让我坐在沙发上,手上捡药丸的动作愈加迅速了。
一旁的我看的目瞪口呆。
……难道,他不应该好好解释一下吗?
“不好意思罗先生,刚刚吓到你了吧,因为这些药都是严格配置的,所以,一般是不能让人随便碰的。”
虽然这通稀里糊涂的解释丝毫让人找不到逻辑,但是为了掩盖心中的疑惑,我还是默默点点头安静的微笑着。
“这样啊,没什么,可以理解。”
渐渐将口袋里的那颗药丸攥的更紧了。
他唇角挂着僵硬的笑,三两下便把药丸全部收拾干净了,并且转身送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砸吧砸吧嘴,看来在这个房间的存在感是极低的。
看他略微紧张且有着丝丝躲闪之意的眼神,我赶快跑到依旧神志不清的杨金武身旁,看脉相还算平稳,我才放心的坐回沙发,老翟迟迟没有现身。
环视着这看起来同上次的气氛不太一样的房间,心里却止不住的打鼓。
目前至少可以确定这个老翟是揣着些猫腻的,只是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我还不敢轻举妄动,万一到时候打草惊蛇,肯定会对杨金武的病情造成不良影响。
眼下,还是要等他醒来后,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杨金武稍微有些反应的时候,厨房里竟然传出阵阵饭香,寻着香味,看到老翟正围着围裙站在那里清洗着碗碟。
被辣椒呛的直咳嗽,泛着油光的脸上竟然带着点幸福的感觉。
我揉了揉眼睛,想必是厨房温度太高了吧。
“罗森,来,洗手吃饭吧。”
杨金武醒来后,像是没事人似的,除了额头泛着点点淤青,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我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来,擦着手上的水渍。
然而,杨金武更关心的好像是桌上的那些美味。
“回去之后再说,先来尝尝老翟的手艺吧。”
想起来之前那副惨烈的画面,我顿时没了食欲,到底是吃饭重要还是命重要?
“你不和我解释清楚,我是不会吃的。”
说完,我悠哉悠哉的坐回了沙发上,打开电视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纪录片。
“你……”
他正要张口解释之前发生的事情,却被端着红烧鱼出来的老翟给打断了。
“怎么,罗先生不吃么?”
杨金武见我没什么反应,只好笑着说,“罗先生应该是不适应这里的饭菜,我们吃吧。”
说完,将一大堆的坚果摆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听说看电视和啃松子更配哦。”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侧过身去瞅瞅他们家的布置怎么样。
“走吧,老翟我们去吃饭,吃完饭我和罗森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听杨金武这样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句,老翟的脸色稍微发生了些变化,“怎么,今天晚上不打算住下了吗?”
看着他们酒足饭饱的样子,我心中更是疑惑了,刚刚老翟那副置人于死地的样子,现在怎么会如此将气氛搞得如此融洽?
“走吧,看什么呢?”
在送我们出门的时候,老翟眼睛里显然已经放出了异样的光芒,然而身边的杨金武急着去银行办理业务,并没有给我留下太多时间观察老翟。
在我的再三追问之下,杨金武还是道出了实情。
在我进入洗手间之前,端着水杯的他便感觉到胸闷了,只是这已经是伴他多年的老毛病了,所以并没有当成一回事。
老翟看他面色有些不太舒服,忙让他把那杯水喝下去压压惊。
然而,一杯水下肚后,他顿时感觉肠子被已经绞索在一起了,一种呕吐感马上充斥着他的大脑。
在他低头蹲在地上时,眼前突然一片黑,脑袋里嗡嗡作响,腹部的疼痛几乎消失了,但是他的大脑突然间不受控制了。
他称自己看到了满屋子的血,不远处还有两个手持尖刀的人正一刀刀的捅着躺在地上的一男一女。
毫无疑问,在他的幻觉世界里,倒在血泊里的两个人是他的双亲。
再后来,自己就彻底失去了知觉,老翟告诉他头上的於紫其实是他自己不小心撞到了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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