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有什么好抱怨的呢?一切不过自食恶果罢了。”兰絮竭力吐出一口气,心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很小的时候舅舅就教我,以后结婚不许要门当户对,我以前不懂是为什么,现在却知道了。”
楚南乔和兰漳就是典型的门不当户不对,楚南乔出身名门世家,兰家却是一个空有智慧的空架子,当初两情相悦的一腔爱意,在楚南乔死后,兰漳对着莫家兄弟的怒火无力招架,渐渐由爱转恨。
甚至,互许终生,此情不渝的二人,兰漳终于爱上别人。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或许就是这样吧?
“而且,不是舅舅们要故意针对你。是有一次舅舅来看我的时候听我说起不想要弟弟,不想要新妈妈的事,才那么做的。”
“……”
四目相对,兰絮叹了口气,“可惜,我的家早就散了,我的妈妈已经死了,我的爸爸也早已不再是我的爸爸,我执意留住的一切,其实连个空架子都算不上。”
兰漳怔怔的看着她,眼神里尽是错愕。
他从未想过一切的源头竟是兰絮。
“不过,我不后悔。我不会接受任何破坏我家庭的女人走进我的家。”
兰絮发动车子离开了十里风荷,只余下兰漳站在这夕阳的余晖下久久发呆。
回到栖澜阁的时候刘妈已经走了,薄靳舟在沙发上放了个大包,正在收拾东西。
兰絮慢慢吐了一口气,有时候她想一想过去的那些事,也真的想对自己说一句,可真是个坏小孩啊。
可是,她真的无法接受。
兰漳把另外一个小孩抱在怀里抛上抛下,或是兰漳搂着妈妈之外的女人低声耳语,又或是重新建立家庭。
兰絮知道,她应该是病了,她的心病了,她不能允许把妈妈打的七孔流血而死,又把她丢掉的男人重新拥有幸福。
她不能。
薄靳舟见她回来就只站在门口,见她站在那儿发呆,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怎么了?”
兰絮摇摇头,不太想跟他说遇上兰漳的事。
只是望着他,“你能抱抱我吗?”
薄靳舟失笑,“当然。”
他双臂一揽,将她紧紧拢入怀中,揉了揉她的背,“木棉死了?”
“没。”兰絮抿了抿唇,不太想说遇上兰漳的事。
薄靳舟没有勉强,抱了她片刻拉着她过去让她看看他准备的去祭拜楚南乔的东西还差什么。
兰絮意外,但又说:“我们可以下个月再去,再不久就是我妈妈忌日了。”
“到时候再去一次就是。”薄靳舟说,知道兰漳和楚南乔在兰絮心中截然不同的地位,如果明天就去的话,她心里会更高兴。
“你能有时间?”
“这个时间当然要有,以前每年我也都要去父亲那里祭拜的。”薄靳舟示意她检查祭拜需要的东西,不曾发觉不知不觉间染上几分兰絮说话的习惯。
哪料女孩回身又抱住他,“谢谢你,靳舟。”
“客气,以后你陪我祭拜父亲,我陪你祭拜母亲,好吗?”
兰絮自然无不点头,一腔惆怅消散在男人的柔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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