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救我,收我为徒,教导于我,就是为了让我做你的炉鼎吗?”
他的眼神还有一丝光亮,像是怀揣着最后一丝希冀。
她偏了偏头,望着他的眼睛,毫不犹豫地说道:“是。”
她最初救他,便是看中了他的太阳体。
密室里有了一瞬间的寂静,她竟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绝望。
那是小徒弟身上发出来的。
她起身,披上衣服,被榻上一抹殷红微微刺痛了眼睛,随即转身离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月有余,小徒弟的修为从金丹巅峰一路跌到了练气初期。
他从乖巧温顺到张牙舞爪,如今,已经变得万念俱灰。
她似乎有些贪恋他身上的味道,又或者,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因而格外放纵了些。
她看到小徒弟那精致的眉眼染上了一层暖霞,是她从未见过的极致之景。
她心中似乎隐隐悸动,却可以忽略不计。
“曜儿……”
“你好像,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她理智到近乎冰冷的一句话,将小徒弟推进了最后的深渊。
至此,炉鼎之仇,再无解……
她本来应该在密室亲手了结萧景曜的,可是又怕这血光之气会被师兄们察觉。
稍稍思索,她想到了后山的无妄深渊。
那里神鬼莫见,是毁尸灭迹的绝佳所在。
站在无妄深渊的边缘,狂风猎猎,阴冷无边。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挣扎的萧景曜,心中第一次产生了难明的情绪。
他明明虚弱不堪,却偏偏来抓她的裙角。
“师尊,为什么!你为什么如此绝情!”
她有了瞬间的恍惚,何为绝情啊?
大道如此,弱肉强食,她不过是……取她所需罢了。
想到这里,她再次重复了那句实话。
“曜儿,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她看到,萧景曜浑身一颤,终于松开了她的裙角。
他扬着头,眼里的最后一丝光亮缓缓消散,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狰狞可怖的神色。
夜风猎猎,吹过无妄深渊,像是绝望的嘶吼。
“揽月,我若还有命在,定将你抽魂夺魄,慰我所受之辱!”
她闻言偏了偏头,原本想杀萧景曜的手停了下来。
这样,貌似也挺有趣的……
于是她右手一挥,改杀为推,一脸冰冷地看着萧景曜坠入了这不见底的深渊。
“你若有命在,我等着……”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对某件事有了期待……
萧景曜的消失引起了两位师兄的怀疑,但她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他外出游历了。
她的修为没有了炉鼎的帮助,再次停滞了下来。
日子慢慢恢复了平静,甚至还有了一丝乏味,直到两年后,九州出现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鬼修。
作为名门正派之一,她与清河师兄被天罗殿召集,前往索萦岛灭鬼。
那一战昏天黑地,足足牵扯了大半个九州。
不知为何,那鬼修似乎格外针对她,招招杀机,令人胆寒。
第二次大战之时,为了救清河师兄,她落入了鬼修之手。
索萦岛内阴诡不堪,暗无天日,他在她面前揭下面具,正是曾经的少年模样。
他一脸邪气,俯身而来,犹如当初的她,居高临下。
他攥住她的下巴,薄唇贴在她的耳畔,低沉着声音说道:“师尊,我回来了……”
她不知怎么的,嘴角微微一扬,竟没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星奕和清河师兄前来相救,当发现鬼修竟然是他们疼爱有加的萧景曜之时,都不由地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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