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对她好了那么多年,喜欢了她那么多年,她一定是感受到的,却一点也不表示,估计自己也没机会了。
可他不甘心,便开始找女朋友早恋,想要看她吃醋,想要她知道,她身边没了自己会不习惯。
可是没有。
她依旧读她的书,过她的生活。
他后来告诉过她,他要考在本市,希望她留下来,能在本市最好的大学。
他想,只要这样,他就告白。
但是女生并没有考在本市。
他以为这样,他就死心了。
可是在她不在的时候,他寻遍了整个华城企图找个能替代她的人,光是看着也好。
直到遇到林然。
林然是他见过与鲁嫣然最像的人。
可也因为像,每一寸时光都在告诉他,他是鲁嫣然的手下败将。
他便对林然敬而生畏。
她是他历劫女朋友中存在时间最长的,也最为关心的。
但说是女朋友也不过就是关系最好的女性朋友。
他知道,鲁嫣然是他心上忘不了的那个。
林然自然知道锁在他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她说,她未曾喜欢过他。
但是她背后若是他,那么在娱乐圈里也就没人欺负她了。
于是他们便相伴到鲁嫣然回来的那天便要分手,而那一天,他因为鲁嫣然有了新交的男朋友,醋意大发,喝得酩酊大醉,害得林然没有落得好下场。
那是他一生的悔。
这些年他一直在后悔中度过。
后来他们订婚,她却不愿意面对一个肮脏的自己。
最终婚事作罢。
他以为两个人就此别过,谁也不是谁的谁,可是没想到,她亲手将他送进了监狱。
那时候李右来找他,询问了林然的事,可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李右以鲁嫣然威胁他,以他最心爱的女人威胁他。
那时候,燕署知道自己陷入了偏激,又想到鲁嫣然说,除非他死了,她都不会爱上他。
他就射伤了李右。
想着一了百了,大不了陪上一条命。
再后来,他被送进监狱。
而因为她的证词,他又加了一重罪。
在进监狱前,他问了她一句:“鲁嫣然,你就从没爱过我吗。”
“没有。”
那时候她说的是没有。
而从那一刻开始,燕署便觉得,只要自己能出来就要报复她。
直到现在他却还是舍不得。
母亲一说,鲁嫣然愿意嫁给他。他就没了所有的原则,要娶她。
他要绑住她。他要一辈子让她和他在一起。
他想,哪怕一开始她并不接受他也没关系,以后她总会被他所感动。
可是都结婚一年了,她却还是选择离开了他。
男人看着这再无女人气息的房间苦苦一笑。
他拉开衣柜,想要找到她的衣服,证明她从医院突然消失并不是想要离开自己,或许只是去外边暂住。
或许,她只是去旅游了。
看到她常穿的衣服还在。
男人顿时欣喜不已。
她没带衣服走,或者她根本没想到离开自己。
他又去翻了几个柜子,却在一个储物箱子里发现了好多衣服的碎片。
都是白色裙子的。
男人还在里面发现了很多张纸,还有口红的残渣。
笑容还来不及展开,便顿时停住。
他抽出了那些纸张,上面有的是口红残留下来的渣滓,有的则被撕碎。
他一张张将它们拼起来。
上面讲了鲁嫣然少女时期的一件件心事,也讲了鲁嫣然近两年来的痛苦。
他看着几乎每页都出现的自己的名字。
其中最新的日期下,是女人的一句“我发现对于燕署,我的心越来越不是自己的了,我承认我爱上了他”。
男人便有些懵。
他又匆忙去看其他的纸条。
“为什么燕署要将我当成林然。我不喜欢白衣服,我不喜欢粉色的口红。为什么他还要强迫我。”
“我喜欢他,那么多年都喜欢他,他却那么讨厌我吗。”
“鲁嫣然,放弃吧,他不会爱你了。他喜欢的是林然,不是你,不再是你了。”
“……”
“燕署送了我一只叫凌凌的猫。我不喜欢它的名字,但是燕署喜欢。或许他想念林然了。”
“林然曾在车祸中救过燕署一命,是了,他会爱上她,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鲁嫣然,你比不过她的,你还差点害燕署死刑。放弃吧。他不知道该多恨你。”
“他们都说燕署喜欢林然,为什么你还不放弃呢,你到底在期盼些什么,你这个疯子!燕署就让你那么喜欢吗,喜欢到放弃自尊与人格?”
“我不想要爱他了。真的不想爱了。”
……
将那些纸条一一收好。
男人的拳头缓缓握紧。
忽然手机的屏幕亮起。
男人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他紧绷的神经一松,连忙按了接听。
“喂,嫣然。”
“燕署……我想跟你说说话。”
“你在哪里?”
“你不必找我,接下里都是我要对你说的话,告诉你这些事后,我们之间希望一笔勾销。”
“绝不!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你找不到我的。燕署,我要离开,已经下定决心了。你找不到我的。”
那边,女人轻声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道:“燕署,我喜欢你,喜欢了你很多年,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喜欢你已经成了我的本能。有一段时间,我很迷惘,看不清自己的内心。那段时间我也害了你。
林然死得挺惨,被严正侮辱了,又被他威胁。她不想受这侮辱跳楼自杀了。但严正他犯了强.奸罪是无疑的。他已经入狱了。
我的身体你也不用担心,想必你已经看过化验单了。是少了一颗肾,但我死不了,就是……操劳不得。这颗肾是在追寻为你开脱的证据时,被严正毁掉的。再加上一年的□□,我想,我都还你了。
最后,好好照顾自己,我没什么好求你的,只希望你能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音落,对方挂了电话。
燕署连忙回拨过去。
可是很快被挂断,再拨再挂,这样来回三个后,他便再也联系不上她。
男人红着眼眶,几乎急疯了。
他立马打电话给下属,要他调出鲁嫣然电话信号最后出现的位置。
他一定要找回她。
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了断不了的,他不允许就这样断了。
好不容易两人的温情才刚刚开始,怎么可以就这样消失!他要把她找到。
他要让她知道他很爱她,愿意为了她付出生命,愿意给她爱和幸福。
他要她好好的、快乐的,生活在有自己的下半辈子里。
她没有的,他给她,她缺少的,他补偿她。
只是,求求她,可不可以不要就这样轻易地丢下他?
其实鲁嫣然哪也没去。
在走到车站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撕了车票,转而买了一张旅游景点的票,去了一座岛,又上了岛上的山。
灵秀山上有一个寺庙,很灵的。
她坐在游览车上,心比周围吹来过的风还轻。
手机,在和燕署打完电话后就丢进了海里。
她想,这一次来,她就不走了。
以前爸爸在这买了一座很小的带院子的屋子。
她打算在这住下来。
过过田园生活。
今天已经是来这的第三天,她打算去山上拜拜佛静静心。
女人穿着一一雅的衣服,背着一一雅的包,一路爬上了最高的山顶。
只不过别人花一个小时,她因为身体的原因得花两三个小时罢了。
但是,她安慰自己,心诚则灵。
从外门一直跪拜到内门。
她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将脑袋磕在了地上。
她自认为心里有罪,并且罪无可赦,只能在这寻求一片安宁。
吃过斋饭,住持从外门走来。
鲁嫣然碰见,做了双手合十的手势,微微颔首。
住持面善,也回了个礼。
“施主好些日子没来了。”
“住持您还记得我。”鲁嫣然笑了笑。
“施主年幼至今,二十四载,每逢春分之日必然来我寺祈福,我都记住了。”接着住持顿了顿,“方想问,施主此次来,是有何想求。”
“但求心安理得。”
“可是家事?”
“不,是情.事。”
“施主看上去身体虚弱,不妨坐下让本僧为您开导开导。”
“谢谢住持。”
两个人相互作揖一起进了寺院里。
灵秀寺有一株十分华美的樱花树。
山下已经残花,山上的才刚刚新出花蕊。
树下有石桌石椅,年代久远,上面被雨水冲刷,凹凸不平,还有青苔长出。
鲁嫣然坐下,苍白的脸色在呼吸了这里新鲜的空气后,好转了一些。
“住持,你用佛家的语言开解一下我,让我放下一段感情吧。”
“这……”住持笑笑,“佛家有云‘一切皆为虚幻’,爱情很美好,但它是虚幻的,摸不到,但人能感受到。很多人会为了得到这段美好,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最后得到的是恶果,也依旧憧憬。施主,你相不相信这是虚幻的?”
“我……”
“佛家又有云‘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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