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平四回到神剑山庄,依然板着一个面具似的脸,森寒寒的。这张脸从杨天奎第一次见到的那一刻,至今没有变过。
平四刚要搭话,杨天奎突然截断:“这几天有劳你啦!江湖险恶,你又不会武功,以后做事小心点。”
平四点头说道:“多谢,庄主关心,属下定当听从!”
“这几天,凤舞山庄可有什么消息?”
平四眼里闪过一道犹豫,寒生生地说:“凤舞山庄被血洗,286人无一留活口,凶手已落网,是被龙凤镖局的马千里制服,将凶手就地正法。至于龙少爷,他.....”
杨天奎压了压郁结在心中的苦痛,强忍着说:“别说了,我知道了。退下吧!”
平四风一样地退出屋子。
杨天奎感觉气血上涌,头脑晕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噗的一声,喉咙里一口浓痰带着粘稠的血从嘴里溅出。他弯下身子,咳嗽起来,眼圈一片血红。
杨天奎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膛,突然瘫软在地上狼一般的哭嚎起来。
杨天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丫鬟仆役们都跑来看动静,突然天旋地转,心口恶心,身子如一根柔弱的稻草倒了下去。
杨天奎病倒了,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灰白灰白。平四请来天南城最好的郎中张万奎为他瞧病。张万奎把完脉后,眉头紧皱,摇摇头说:“老爷中的是江湖中的一种奇毒,几乎没有解药。准备后事吧!”
平四听了,眼泡鼓胀,脸色铁青,一把拽起张万奎的衣领,忿忿地说:“你给我治好老爷的病,不然我要你的命。”
张万奎吓懵了,牙关节打颤,浑身筛糠般地抖动起来。
“大爷,饶命,剧毒已经攻心,我确实回天无力,今天就是要了我的命,你老爷也回不来了。”
平四鲁莽地把张万奎甩在地上,怏怏地走出了门......
杨玉逍告别梦逍遥之后,决心利用招魂石寻找梦逍遥丢失的三魂六魄。但在寻找之前回神剑山庄一趟,去看看自己的父亲。
杨玉逍骑上一匹快马,如一缕轻烟踏上了归程。
到了神剑山庄,杨玉逍像一匹未曾驯服的猛兽狂奔起来,心情急躁而欣喜。
到了家门口,门虚掩着,一股冷风麻溜地窜了出来。杨玉逍打了了个寒战。平四正从屋里踉踉跄跄走出,一脸刻板。
两人撞了个满怀。
平四怔住了,吃惊地看着眼前出现的杨玉逍,惊得下巴快掉下来。
“少爷,你回来了!”
杨玉逍钉钉子似的看着平四,瞳孔骤然增大,激动地说道:“平四,我要去见爹爹。”
平四瞥来一个复杂而异样的眼神,冷冷说:“老爷,快不行啦!”
杨玉逍双手紧紧地捏住他的肩膀,语塞道:“我爹,怎,怎么啦?”
平四垂下头,怯生生地说:“少爷,老爷身患重病,气息微弱,恐怕是?”
杨玉逍抬起手,撕住平四的衣领,耸然动容道:“你怎么照顾的,快叫医生。”
平四僵尸般地板着脸,一脸的麻木,一字一句说道:我请了全天南城最有命的张大仙瞧病,都没有办法治好。”
杨玉逍呆住了,松开手指,一串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硬生生地砸在了地上,似乎听到了厚重的响声。
“老爷得的什么病?”杨玉逍急吼吼地说。
“身上中了一种奇毒,无药可解。”平四带着哭腔说。
杨玉逍径直向杨天奎的寝室跑去,推门进入。杨天奎安静地躺在床上,微微地眯着双眼,面容憔悴,冷若冰霜。
“爹爹,儿回来了。”杨玉逍扑过去跪在杨天奎的身旁,哽咽地说:“逍儿来迟了!”
杨天奎耳边听到得唤声,忽然像喝了一碗回魂汤精神呼啦一下提了起来。他睁开眼,无力地伸出手,摸摸杨玉逍的脸,喘着粗气说:“逍儿,是逍儿,你还活着,太好了,我临死前能见你一面,死而无憾。”
杨玉逍抓住爹爹的手,泪如泉涌:“爹爹,你会好起来的”
杨天奎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嘴里喷出一口黑色粘稠的鲜血。
“爹不行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相信平四会助你一臂之力。”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说,“你娘生前留下一个花瓶一直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保存五年了,现在我托付你保存着。”
杨玉逍嗯的一声,起身折回客厅。见桌子上放着一个颜色灰暗,其丑无比的窄细花瓶。
杨玉逍又想起梦逍遥曾经说过的话:“越是不起眼的东西,越是有它自己的魅力。”
杨玉逍捧起花瓶,擦了擦表面的灰尘,然后摸了摸,发现花瓶与一般的花瓶迥然不同,质地轻柔圆润,手感滑腻,凭感觉就是一个物价之宝,可是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却无从解释。
杨玉逍拿着花瓶又走进父亲的寝室。
这时,丫鬟春梅迈着婀娜的脚步走进寝室,行了个万福道:“老爷,朱喜荣求见。”
杨玉逍无力地招招手,虚弱地说:“快请他进来。”
很快,一个满头银发,面容葱白的老人拎着一个大胖小子进来。老人是个驼背,弓着虾米似的腰,面色凝重:“龙庄主,老夫来看你啦!”
旁边的大胖小子手里不知从那里摘来一朵妖娆的桃花,红得似火。他好奇地眨巴着眼睛,眉宇间闪着灵光。突然目光定格在杨玉逍手中拿得花瓶上,痴痴地望着。
“龙叔叔,你手里拿的花瓶怎么不插花啊!”
杨玉逍也觉得奇怪,转过头问杨天奎:“是呀,爹爹为何在花瓶里不插入几朵花呀?”
“我根本不打算要这个花瓶,但你娘嘱托要让我好好保管,只能勉强留下,要不早就扔了。”杨天奎润润嗓子说道“本来这个花瓶很丑陋,插一些花卉,放在客厅里,看起来很不协调,的确有点掉价。”
大胖小子蹦蹦跳跳的跑过来,顺手把桃花插进了花瓶里。只见,花瓶突然发亮,花瓶里绽放出无数道金光,盈满寝室,像一层暖光笼罩着。俄顷,从桃花的馨香里夹杂着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
屋内,金光闪现,药香扑鼻。众人被奇异的暖光和药香笼罩着,面面相觑,惊得说不出话来。
杨天奎鼻尖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软软地流入心窝,侵入肺腑,通向奇经八脉,感觉像泡道温泉一样舒坦。
杨天奎突然眸光一亮,面色由灰白变为红润,身体突然有劲了,胸前也不憋闷了,身体的疼痛也在一点点地消退。身上的毒气像黑色的烟雾一样从体表扩散开来,在寝室里飘舞。
杨玉逍笑着看着濒临死亡的父亲,喜极而泣,瞳孔突然增大,眼里流淌着满满的惊喜和愉快。
杨天奎哽咽了,惊喜地望着儿子,泪流满面。
“五年了,我饱受恶毒折磨,从来没有今天这么这么舒心痛快。万万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花瓶尽然是解毒的灵丹妙药”。
大胖小子煞风景地拍了怕杨玉逍的肩膀说:杨叔叔,看我说了吧,花瓶怎么能闲置起来,不插花呢?”说完,大胖小子如下蛋的母鸡一样嘎嘎嘎地笑起来。
驼背老人朱喜荣绷着脸骂道:小屁孩,不得无礼!”
杨玉逍笑着说:“童言无忌,莫怪,快叫丫鬟仆人们去花园里采摘一些花来”
等丫鬟们采摘的花插入花瓶时,花香裹挟着浓浓的药味渗透杨的皮肤,清爽透亮,很快身体里的毒气被一点点地排除体外,浑身的痛楚慢慢消退。
杨天奎一屁股从床上爬起来,精神活络起来,脸上的轮廓显得英气勃发。
“逍儿,你救了我的命”杨天奎攥紧拳头,狠狠地砸向杨玉逍铁一般的胸膛,激动地说。
“爹,这是你多年积累的福报啊!”杨玉逍勾唇一笑道。
平四得知杨玉逍的剧毒突然间消失,他惊得下巴都要脱臼了。他面色青灰,如蜡像一般木立在原地,眼里流出一片诡异的光芒。
平四急三火四地赶到杨玉逍的寝室,跪倒在地,敷衍道:“恭喜杨庄主,托上天的福,你的大病终于痊愈了。”
杨玉逍目光冷冷地盯着平四,像钉钉子一样将平四钉在了地上。
平四笑了,第一次笑了。在这张刻板严肃的脸上终于见到笑了,笑的很滑稽,笑得很牵强。
杨玉逍也笑了,看着他岩石般的面庞,冷笑道:“五年了,庄主对你恩重如山,待你不薄,多亏你的悉心照料,我向你表示感谢。”
晚上,平四吩咐丫鬟将茶饭端上桌时,杨天奎拿起筷子,准备夹菜,杨玉逍伸出手遮住了。
杨天奎皱眉道:“逍儿,为何阻拦爹爹用膳。”
“爹爹,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对每一顿茶饭进行检查,防止有人下毒。”杨玉逍正色道。
“逍儿,你为何这般小心?这山庄里的人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杨天奎狐疑地看着杨玉逍。
“我怀疑爹中毒是饭菜里下的,是慢性的毒药。这五年你一点都没觉察?”
“谁这么狠心,让我查出来,要他千刀万剐。”杨玉逍眼里冒着凶焰,滚滚的灼烧着。
杨玉逍铁塔般地站着,嘴角一撇,发出凄冷的一笑,道:此人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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