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道人在黝黑的洞里呆了整整几个时辰,黑衣人却没有回来,他有点着急了,心里像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冷啾啾的。
“安能摧眉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神机道人低声默诵着,眉间凝结了一种难以言表的落寞。他细细地思量着,自己的人生似乎已经走了尽头,悬壶济世,治病救人,这是他追求的信条,从来没有改变过,但他有自己的原则,从不阿谀奉承。曾经有许多高官和江湖人士聘请他当专职医生,他都拒绝了。此时,面对黑衣人的威胁,他依然要坚持一种极端的态度,他已经做好了誓死如归的决心,没有妥协的余地。
神机道人对黑衣人没有好感,但对他做的最后的晚餐却有余音绕梁,三日未绝的好感,那菜香已经深深地烙在了记忆里。
过了很久,黑衣人终于走了进来,一手提着把拙劣的钝刀,冒着幽幽的寒光,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麻袋和粗麻绳。
黑衣人撂下了一句狠话,说:“今天乖乖的听我的话,我绑架了你,情不得已啊。为了防人暗算,我只能采取下策了。”
神机道人苦笑几声,说:“老夫也活够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着,敞开双手在空中比划着。
黑衣人把神机道人绑了个结结实实,嘴里塞了布条,眼睛被黑布蒙着,麻袋里一装,轻松地背了起来,走出山洞。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神级道人被黑衣人扛着就来到了山脚下一个黑不溜秋的茅草屋。
神机道人的眼蒙着,但心里似乎很透亮,像一面镜子一样澄清。他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很真切,很自然。他似乎踏实了很多。
还未进门,就听到沉重浑厚的咳嗽声不绝于耳,从冰冷的窗户里窜了出来,刺耳地滑入耳膜。
黑衣人扛着麻袋进入房间,屋子里黑咕隆咚的,一个满头银发的女人,躺在床上,面容槁枯,气色十分难看。他见黑衣人背着个麻袋进来,奇怪地问道。
“君宝啊,你扛着啥东西?是不是给我带那些吃的,我都吃腻了。”女人拖长强调狐疑地说。
“娘,我给你带来一样好东西!”说着,黑衣人把扛在肩上的麻袋小心地放在地上。”娘的目光迅速移到了麻袋上定定地看着。
君宝瞅了娘一眼,说:“你的病有救了!”说着,打开麻袋,一个穿着道袍,道貌岸然的道士活脱脱站在她面前,被五花大绑着,嘴里塞着块布条。
娘呼啦一下从床上突然坐了起来,气得浑身哆嗦着,怒叱道:“儿啊,你个畜生,你怎么干缺德的事,竟然干偷鸡摸狗,拐卖道士的勾当。”
君宝窝着脸阴恻恻地说:“娘啊,你误会了,她不是一般的道士,他是全天下最有名的郎中。
娘狠狠地剜了君宝一眼,深邃的眸子到里滑过一丝狐疑。
君宝瞅了娘一样,硬生生地说道:“你快给他松绑!”
君宝听娘这么一说,似乎一点不敢怠慢,忙不迭地为神机道人松绑,去掉了眼罩和嘴里的布条。
神机道人微微地睁开眼,眼里冒着一串金花花。他稳了稳神,模糊的双眼慢慢恢复了正常。他看了老夫人一眼,惆怅地摇了摇头。
神机道人转过视线,目光扫了屋子内一圈,屋子里冷飕飕地,空气里弥漫着清冷的气息。顿时,眉间凝起一片阴霾。他冲了君宝瞪了一眼,说:“你怎么照顾你娘的,在这么阴冷的房间里。你的孝心何在?”
君宝头耷拉下来,嘴里支支吾吾地,不说正事。“这位道长,不怪君宝,这里面隐情!”老太太嗓子里弹出一个粗哑的声音,像是用砂纸打磨过的。紧接着,又咳嗽起来,咳得脸色发白,精神恍惚,差点背过气去。
神级道人赶忙上前,为老太太把脉,发现她脉象虚弱,眉头一皱,嘴里发出一生幽幽的嗟叹声。
君宝走到神机道人近前,突然跪倒在地,哭着强调说:神机道长,江湖传言你自命清高,不愿意低头折腰,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一定要救救我娘啊!”
神机道长将君宝扶起,幽幽地说:“你娘的病很重,你怎么早不看啊?”
君宝阴着脸略带哭腔地说:“我请了很多郎中给母亲瞧病,都没办法看好。”
神机道长默不作声,从怀里掏出一颗赤红如血的丹丸,喂到了君宝娘嘴里。然后向君宝要来纸笔,开了处方,吩咐君宝按照清单尽快去抓药。
君宝无动于衷,眼里流露出为难之色。神机道长看出了端倪,笑着说:“放心吧,我不会逃走了,现在救你的娘就是我的职责,只要有一丝生机,都不能放弃治疗的机会。”
君宝眼含泪花,向神机道人拱手施礼道:“我现在就去抓药,我娘就有劳道长看护啦!”
外面突然下起了雪,君宝拿上清单,快步走出茅草屋,关上门扬长而去。
......
杨玉逍和陈风志带着受伤的颜敏铃回到客栈后,陈风志志给颜敏用功疗伤,杨玉逍负责跑腿抓药,等拾掇完后,颜敏铃便沉沉睡去,圆滚滚的打鼾声响起。
杨玉逍告诉陈风志他要出去一趟。
杨玉逍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搓搓手,便走出客栈。
风吹得呼啦啦响,天空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雪花旖旎飞舞,渲染的天际一片莹白。逍遥客栈像一颗美玉镶嵌在天际之中,显得分外妖娆。
天色暗降下来,逍遥客栈沉浸在在睡梦中。外面已经看不到行人的踪迹,杨玉逍嘴角挂起一抹笑弧,身体如矫捷的燕子掠上逍遥客栈的屋顶。他飞到一个指定的位置,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揭掉了一块瓦片,腾地从高空飘下,轻飘飘地落入房间。
杨玉逍面含笑意地落入房间,抽出腰间天龙宝刀,借着刀光走到那块凹凸不平的墙壁前。他蹲下身子,手轻轻地摩挲着那个凸凹的地方。
墙壁纹丝不动,杨玉逍惆怅地摇摇头,但很快又冷静下来,他细细看了看那掌印,眉间瞬间挂起笑来。
杨玉逍气沉丹田,朝墙壁推出一掌,一股霸道的力量凝聚刀到了手掌上。
“啪一声?”果然不出所料,杨玉逍预料和观察的透彻, 那扇墙壁突然裂开。原来这有一个密室。杨玉逍从容地走进密室。墙壁突然又合拢。密室通过一个狭长的过道,足足有几百米长。杨玉逍穿过过道,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走出了过道,来到一片荒凉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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