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阳!又是叶君阳!”
慕烟咬牙切齿,玉手狠狠地拍在桌案上,上好的紫檀木桌竟被生生震出一道裂纹。
殿内的侍女们噤若寒蝉,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女帝。
“好!好得很!”
慕烟怒极反笑,精致的眉眼间却满是阴鸷:
“他这是要做什么?给朕添堵?还是想证明他叶君阳没了朕,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陛下息怒……”
侍女壮着胆子劝道,却在慕烟凌厉的眼神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弭于无形。
“息怒?”慕烟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侍女的衣领,将她如同拎小鸡一般提了起来,“你让朕怎么息怒?啊?”
侍女被她眼中的恨意吓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如纸,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慕烟看着她这副畏惧的模样,心中怒火更盛,猛地将她甩在地上,冷笑道:“真是没用的东西!”
她来回踱着步,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探子的话语,以及那封封充满羞辱的来信。
“北冥……南宫玥……”慕烟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庞。
“是她!一定是她!”慕烟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除了她,谁会在这个时候给叶君阳送粮草?”
想到叶君阳和南宫玥如今可能你侬我侬,浓情蜜意,慕烟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嫉妒,愤怒,不甘,种种情绪在她心头翻滚,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
“叶君阳,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慕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欠朕的,朕会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她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对着门外冷声命令道:“来人!”
“陛下有何吩咐?”两名侍卫立刻推门而入,单膝跪地,恭敬地问道。
“传朕旨意,暗中集结‘影卫’,朕要他们……”慕烟说到此处,语气一顿,眼中寒光闪烁,“取叶君阳首级!”
“陛下不可啊!”
侍女惊呼一声,连忙跪倒在地:
“叶君阳如今身在南诏,若是贸然刺杀,只怕会引起两国交战啊!”
“两国交战?”慕烟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朕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他们真当朕是病猫,可以随意欺凌吗?”
“可是……”侍女还想再劝,却被慕烟不耐烦地打断。
“够了!朕意已决,不必多言!”慕烟语气冰冷,不容置疑,“违令者,斩!”
“遵旨!”侍卫们不敢违抗,领命而去。
“陛下……”
侍女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慕烟已经转过身,不再理会她,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退了下去。
……
南诏国,灾区腹地,一座临时搭建的简陋官衙内,气氛却如油锅落水般沸腾起来。
“报——!”
一名浑身泥泞的信使跌跌撞撞地冲进官衙大堂,顾不上行礼,直接将手中信封高举过头,“前方急报!”
堂上,南诏二皇子一把夺过信件,三两下拆开,一目十行地扫过,原本紧绷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错愕。
“这...”
二皇子喃喃自语,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修长的手指反复摩挲着信纸,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那被大夏女帝视为眼中钉的叶君阳。
此刻,他正悠闲地品着茶,姿态闲适,仿佛对这封急报毫不在意。
看到二皇子这副模样,堂下几位参与赈灾的官员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殿下,可是灾情又有变化?”
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臣颤巍巍地问道,浑浊的老眼中满是担忧。
“王大人莫急,”二皇子回过神来,将信递给身旁的侍卫,“你自己看看吧。”
那侍卫接过信,高声朗读起来:
“...灾区百姓已陆续领到救济粮,瘟疫得到有效控制,灾情已基本稳定...特此上报。”
话音刚落,整个大堂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那些原本还在窃语的官员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仿佛见了鬼一般,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先前那名老臣难以置信地惊呼道,“那批掺了沙石的劣质粮食,怎可能控制住灾情?”
“是啊,下官也觉得此事蹊跷...”另一位官员附和道,“莫非是前方为了安抚人心,故意虚报军情?”
众人议论纷纷,皆是不敢相信这封信上所言。
要知道,当初叶君阳提出用掺杂沙石的劣质粮食赈灾时,可是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对。
毕竟,在他们看来,用这种方法赈灾,简直就是拿灾民的性命开玩笑,无异于草菅人命。
可如今,这封信上却说灾情已经得到了控制,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让他们一时间难以接受。
二皇子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而是将目光转向叶君阳,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叶兄,看来...你是对的。”
叶君阳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置可否,“殿下过誉了,在下也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大堂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叶君阳,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先前那些质疑、嘲讽的声音,此刻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再也发不出半点声响。
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被大夏女帝贬黜,被他们视为丧家之犬的男人,竟然真的凭一己之力,化解了这场足以让南诏国力锐减的灾难!
“叶先生神机妙算,老夫佩服,佩服啊!”
王大人率先打破沉默,颤巍巍地起身,对着叶君阳深深一揖。
其他官员见状,也纷纷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行礼,口中称赞之词不绝于耳。
“叶先生运筹帷幄,真乃神人也!”
“叶先生胸怀天下,心系苍生,令人敬佩!”
“我等先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叶先生莫要见怪啊!”
听着这些恭维之词,叶君阳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他来南诏,可不是为了博取这些人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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