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政设官的同时,解决了罗汝才、贺一龙和袁时中,又一句话吓跑了张献忠,李自成自觉再没威胁,免不了要晕乎乎的,任诸将大肆庆贺。
李岩劝道:“得益于大王的正确策略和英明领导,大顺得到了迅猛发展,但是,朝廷仍很强大,我们仍然为强敌所环伺,李岩认为,现在还不是我等该放松的时候,庆贺应该马上停下来。”
“这个李岩,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扫咱的兴,实在令人讨厌!哼,要不是念在你建言献策,日后还用得着你的份儿上,咱岂能饶你?”
恨恨地想着,李自成佯作一愣,而后猛地一拍额头,道:“好你个李岩,亏得了你提醒,不然,本王就要犯错了。”
“从善如流,正是李大王与众不同之处,大顺有希望。”李岩暗想着,心里高兴,未及说话,已听李自成又道:“不知李公子思考过没有,我部下步该做些啥?”
说完,李自成在想:“按照规矩,李岩该说但凭大王调遣,他如此说了,咱又该怎么接话呢?没法接啊,因为咱也不知道。”
正想,李岩已正色地道:“严格地讲,大顺正处于一个承前启后的关键时期,下步该做些啥,李岩建议,让诸将充分地发表意见,一旦形成最后的决议,大家也明白,更有利于执行。”
李自成想想也是,道:“好吧,你去通知大家,让大家先想想,免得到时候临时抱佛脚,思考的不清楚。”
李岩道:“其实,大家都在考虑了,李岩之所以今日来寻大王,除了停止庆贺外,还建议大王该尽快召集会议研究。”
李自成道了声“好”,接着道:“既如此,正好本王今日难得清闲,就招了大家来吧。”
说着,转向近侍,道:“去,速去通知。”
近侍领命,转身飞速而去。
李岩由衷地道:“大顺之所以能有今天,全凭大王雷厉风行,英勇果断。”
李自成待要谦逊几句,上相张国绅匆匆进来,见李岩在,不由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张国绅历任明朝吏部主事、郎中,升南直潜运督粮道、苏松道副使,官至陕西布政使参政,因不满于朝廷的腐败归降义军,是最早归降义军的朝廷官员,替义军劝降过不少朝廷官员。
这自然是李自成任命其为上相的直接原因,随着归降的朝廷官员日益增多,张国绅的作用在明显减小,升任上相后,张国绅身上的官僚作风也日渐暴露了出来,惹起了不少义军将领的不满,李自成对张国绅的态度也随之大变。
因为李自成态度的转变,大顺政权又原就僧多粥少,诸将免不了要不停地向李自成告他的刁状,李自成对之渐渐地由看不惯转为讨厌,又由讨厌暗生除之之心,一时间却找不到理由。
因此,李自成见了,不满道:“李岩乃本王左膀右臂之兄弟,有啥不能当着他的面说的?”
李岩知张国绅有不便说之事,原要离开,听他这样说,不好再走,只能坐立不是地待着。
张国绅看了看李岩,迟疑了一下,还是下定了决心道:“已故太仆寺少卿文翔凤之妻邓氏,乃江南大族,通经史,善诗文,正好陪伴大王,也能稍减大王之劳苦,国绅蒙大王厚恩,无以为报,故而迎来献于大王。”
李岩不想他位于大西百官之首,居然作出这等下作之事,情不自禁地把头转向一边,一脸的不屑。
李自成则在想:“邓氏果也不错,本王仰慕已久,正想着逮住了机会弄来,这个张国绅,居然就给弄来了。”
想着,见李岩如此,忍不住又想:“可惜不是时候啊,这个时候,本王若是受了,又如何向百官交代?哼,他岂不是在坏本王的好事吗?
不受,坚决不受,不仅坚决不受,还得让百官都知道,正好以此激励他们。李岩说的没错,现在还不是我等该放松的时候。
对了,就以这个理由除掉他,也解了咱心中的这口恶气。除了他也不为过,他有不少朝廷官员的恶习,终究不是一路人,迟早都要除掉。
不过,本王且不急,待百官到得差不多了再办,方能起到该起的作用。“
想着,抬头看了看,见百官到得差不多了,蓦然大喝道:“大胆张国绅,作为大顺之上相,若同辈不能庇其伉俪,而行媚于我,实有损军誉,来人哪,将张国绅给本王拿下,处死以儆效尤。”
张国绅之所以要做这事,自是因为感觉到了李自成态度的变化。苦思冥想之下,才想到了这办法。
说过之后,张国绅即在暗暗地观察李自成,但见其脸上阴晴不定,意识到自己弄巧成拙了,正惴惴不安,蓦听得李自成一声断喝,登时站立不稳,倒在了过来拿他的侍卫的怀里。
这些侍卫最是无情,拖了他就往外走。
众人进来,赶巧见了,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纷纷恐惧地缩了缩脖子,忙去坐了。
李自成见状,暗暗自得,却故意冷冷地瞥了众人一眼,清了清嗓子道:“李公子的话说的没错,现在还不是我等该放松的时候,把大家找来,就是要大家收收心,议议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说着,顿了顿,接着道:“这可不是小事情,事关咱们大顺的兴衰成败,大家务须认真对待,仔细地想想,如果自觉成熟了,就不要有所保留,痛痛快快地讲出来。”
“哦,又是李岩这家伙背后说了坏话,哼,他到底想干嘛,这人哪,没治了。”
暗想着,纷纷去瞧李岩,眼里自然少不了怨毒。
李自成自是注意到了,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但他分明在放任或者说故意增加这种对立,他也说不清什么原因,只是会因为这种对立而高兴。所以,他又故意提到了李岩。
李岩也注意到了,不过,李岩一心想李自成能成就大业,并不在乎,反而感激地看了看李自成。
李自成正低了头沉思着,显然地他没能想出办法,因为他一会儿即又抬起了头,问道:“哪位先说?”
众人都曾考虑过,都有自己的想法,他的话一出口,纷纷讲了起来,却是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李自成也不去阻止,任大家去争。当然,他也没忘记了加强警卫,严格保密。
不觉就过去了十天,众人终于因为三个方案而分成了三拨。
一个是牛金星提出的“先取河北,直走京师”的方案。
一个是杨永裕提出的“先取金陵,断明朝漕运,再事北伐”的方案。
一个是顾君恩提出的“先据留京,势居下流,难济大事,其策失之缓。直捣京师,万一不胜,退无所归,其策失之急。不如先取关中,为元帅桑梓之邦,建国立业,然后旁略三边,资其兵力,攻取山西,后向京师,进退有余。方为全策。”
这个时候,如果再争下去,显然已无多大意义。他抬头看了看众人,见众人一齐热切地看着他,道:“本王的意见是,纳君恩之策,先取关中,再攻山西,占领北京!”
众人稍愣了愣,旋即齐声叫“好”。
“好”字音未落,一内侍匆匆进来,道:“启禀大王,孙传庭所部正出潼关,向我大顺防区而来。”
李自成信心十足地道:“好,来的不早不晚,正好,诸将且回去准备,随本王挥师河南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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