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眼泪也会流到干涩。天还是渐渐亮了，他，果真是一夜未归。
“童小姐，该吃早饭了。”陈妈心疼地看着一夜未眠的童馨，轻声提醒。
“哦，天亮了？好。”
童馨动了动有些坐僵的腿，扫了眼桌上的菜，终于还是抬手间倒进了垃圾桶。
第五年，一如既往，她没有机会给他过生日。可是这次，是最刻骨铭心的一次。
生活还是要继续，童馨疲惫地上楼，看着镜子里她的黑眼圈，洗漱，上班。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有些心不在焉，所以童馨走路不小心撞了人，文件散落在地上。
“没关系，走路小心点。”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这个声音仿佛之前听过，童馨在低头捡东西的时候想了想，好像是昨天晚上瑾年手机里的声音。
猛然间抬头一看，只看到窈窕的背影，而她的旁边竟然是彻夜未归的陆瑾年。
不可能的，明明早就知道了结果，童馨还是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快有了新欢。怀着满腹的委屈和疑惑，她快速地跑过去拉住陆瑾年的胳膊，拦住了两人。
“为什么？”
“什么？”陆瑾年不耐烦地回答。
“你明知故问。”童馨红着眼眶，强忍着泪水。
“童小姐，你恐怕没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陆瑾年有些烦躁，这个女人的眼睛有黑眼圈，不过是苦肉计，何必在乎这个罪魁祸首。
“瑾年……”旁边的美女扯了扯他的衣袖，小鸟依人。
“和你说话了吗？你算……”童馨气上心头，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恐怕不会离开。抬起头刚想骂她，竟然是她？！
“童馨，好久不见。”苏子染生硬地挤出笑容打招呼，不过手指紧紧捏着陆瑾年的衣袖。
陆瑾年感受到了她的不安，伸出手包裹住她的小手。这一幕，刺痛了童馨的眼。
难怪，能让陆瑾年这样痴情，这样念念不忘的女人，恐怕只有苏子染一人。连她自己，不也是因为苏子染，才被陆瑾年报复了这么多年吗？呵。
“童馨，我警告你，以后离子染远一点。”陆瑾年拉着苏子染往办公室走，童馨愣在原地，还沉浸在震惊中没有回神。
设计部，办公室。
“哎，听说了吗？总裁带了美女进办公室。”
“什么情况？昨天还不是为了童馨退婚吗？”
“谁知道呢，有钱人的生活不是咱们平民能想象的，咱们还是好好‘搬砖’吧。”
童馨听着这些闲言碎语突然间意识到，或许从开始，她就是错误的以为，不过是一厢情愿。他和蒋夕瑶退婚，不过是拿自己当挡箭牌罢了。
她越想越觉得，陆瑾年之前的种种表现，都未曾表明他是为了她。
可能只有傻乎乎的自己才会把他的反常当作心疼。问话时的沉默，擦药之后的分房，接到电话时的紧张，这些行为都在表明，他在乎的人不是她，而是苏子染。
不行，她必须亲自去问个明白，就算是自作多情，她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童馨，你出来一下，公司对面的咖啡厅，苏子染。”正当童馨鼓足勇气做好自取欺辱准备的时候，收到了这样的信息。
“这边，你来了。”苏子染优雅地坐在咖啡厅的沙发上，对着童馨摆了摆手。
“找我有什么事？”童馨径直坐下，开门见山，说实话，她根本不愿意看见她。
“我是来谢谢你的。”苏子染一脸真诚。
“谢我？我不明白。”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在耍什么花样。
“谢你之前没有告诉瑾年真相，这样我们才有机会重新复合。”苏子染眉眼弯了弯，眼睛里划过一抹得意。
“你不必谢我，我也不是为了你。”若不是怕瑾年伤心，当年她早就揭露了苏子染的真面目，也许这样，这几年他们也不必这样纠缠。
“听说你现在还和瑾年有关系？”苏子染抿了口咖啡，淡淡地说。
“是，拜你所赐。”这时才进入主题，恐怕这才是苏子染找她的目的。
“哦？那是我的荣幸，不过现在我回来了，你应该学会识相。”苏子染笑了笑。
“当初你收了钱，就不该再回来。”童馨回想起当时这个女人收钱的嘴脸，也难怪她如今为了钱重新回来。
“那又怎么样？我当年是看走了眼，没想到瑾年是只潜力股。不过幸好，他如今还是对我念念不忘。”
“我不会离开，该走的人是你，如果你不想我在他面前拆穿你的话。”
“你尽管去说，怎么？你觉得瑾年会相信你，在他眼里，你可是当初拆散我们的恶人。”
“你……无耻。”童馨知道，苏子染说的对，即便她告诉陆瑾年当年事情的真相，他也会以为不过是她为自己开脱，抹黑苏子染的借口。他从来没有相信过她。
“童馨，你应该认清局势。正如，现在的你不是以前的掌上明珠，而我也不是曾经的穷家女。”
“我不明白，一个依附男人的女人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童馨翻了个白眼，鄙夷地说。
苏子染并未反驳，不过她眼睛里划过一抹阴沉，嘴角含笑。事业，她很快就会有的。
“我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不过至少，还有男人愿意让我依附，不像某些人，上赶着人家都不要。”
“苏小姐，没什么事了。那我走了。”童馨播放了手机里的录音，“陆瑾年不信我，可是有了这个，他恐怕也由不得他不信。”
苏子染脸色变得慌张，不过一瞬间，很快恢复平静。没想到，这个贱人，竟然录了音。
她摆弄着杯子里的茶勺，轻启红唇：“童小姐以为这就是确凿的证据，我大可以表明这是童小姐请人合成的，目的是陷害我。瑾年，恐怕更愿意相信我吧。”
“那我们拭目以待。”童馨出了咖啡厅，但是她不会拿给陆瑾年看，因为她对他的信任从来不报希望。
苏子染搅动咖啡晕开层层涟漪，正如她此时的心情，她不知道这么多年童馨变了多少，所以也拿不准这个女人究竟会不会在陆瑾年面前放录音。
如果她这么做了，陆瑾年必定会生疑，说不准还会追根究底地调查真相。苏子染暗骂了自己的不小心，如今只能水来将挡，兵来土掩了。
“喂，瑾年，我刚刚回国，你能不能给我找个工作？平日里闲着也无聊。”苏子染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撒娇似地请求。
“好，你对什么感兴趣？”电话那头的人满脸宠溺
“我觉得设计部就挺好的。我听说前两天童设计师有项目，不知道我能不能试试？”
“子染，这件事关乎公司的利益，我想想再给你答复。”陆瑾年愣了愣。
他又想起童馨以前的所作所为，对苏子染更加疼惜，不过是一个项目而已，但他又顾虑童馨这个笨女人。
陆氏，总裁办公室。童馨还是将抬起的手轻轻敲响了门。
“进来。”陆瑾年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公事，脑子里闪过的都是早上那个女人浓重的黑眼圈，心烦意乱。
不过说曹操，曹操就到。童馨如今就站在他的面前。
“你来干什么？”这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她是威胁子染出国的凶手，如今还装出受尽委屈的脸，虚伪。
“你昨天晚上，是和她在一起？”童馨低着头，心情苦涩。
“童馨，是不是需要我拿出合约给你看看？”陆瑾年下意识地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回避中有几分不想伤她太深的怜惜。
“我很清楚我的身份，你没必要三番四次地提醒我！我只问你最后几个问题。”
“恩。”陆瑾年回答。
“你生日的荷包蛋煮面习惯是不是因为苏子染？”
“是。”
童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只能任凭它不停地向下流，滴在地上，渗进地板，最终消失地无踪无迹。
“那么，你和蒋夕瑶退婚，是不是为了她？”她哽咽着问出了口，
“是。”陆瑾年沉默良久，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明白了。陆总，请问我们是不是可以解除合约了？”童馨擦了脸颊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仿佛解脱似地问了。
“什么时候解除，是我的事，你没有权利干涉。”陆瑾年火大。
“我只是询问，陆总难道觉得不是时候？看来，苏子染在你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
“我和子染的事，用不着你操心。”陆瑾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放这个女人走，“你拆散了我们，想这么轻易地就逃离惩罚，不可能！”
“瑾年，哦，童小姐也在？”苏子染走进来，看见了童馨，小心翼翼地开口，然后挪到陆瑾年身边，一副害怕的神情。
“你现在可以滚出去了！还有以后不用再来上班了！”陆瑾年烦躁地看了一眼杵在办公室中间的童馨，想解约，这女人越来越不乖顺了。
“瑾年，童小姐今天上班的时候明显不在状态，如此安排，她也能好好休息了。”苏子染开心地说，看来童馨这个女人并没有把录音给陆瑾年，如此甚好。
童馨，你引以为傲的工作，还不是说弄丢就弄丢了。事到如今，看你还能再来和她讨论尊严。
“子染，从今天开始，你接管设计部童设计师coco项目的后续工作。”
童馨震惊，她狠狠地瞪着陆瑾年，多么可笑，苏子染回来，连她辛辛苦苦经营的项目也要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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