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头涌上来一股腥咸，被她咬牙咽下去。
萧城隅紧接着给了慕清辞一巴掌。
呵！她料得丝毫不差。顺着他掌掴的手势旋了半步背对他跌在地上，趁低头的瞬间把刚刚涌出来的血擦干净。
萧城隅冷冷看着她，“今日，你答应也得救，不答应也得救，你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是吗？她可以选择死。
慕清辞夺过旁边一个侍卫的长剑，横在劲间便要割下去。
萧城隅眸光一震，一脚踢了过去，长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慕清辞被两个嬷嬷按住动弹不得。
她拼命挣扎，眼中恨意滔天，“江袭月帮着你谋朝篡位，害死太子哥哥，又害得雨烟一尸两命，我恨不得杀了她！”
萧城隅上前，一只手大力捏住她下巴，狠厉阴森，“慕清辞你想死是吗？我劝你永远别再打这个念头，否则，朕就将你家人刨坟鞭尸。”
无人看到，他掩在明黄色宽大袖袍里的另一只手，在发抖。
“不要——”慕清辞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她抓住萧城隅的衣角，服软求饶，“我救，我救她！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的家人，不要……”
萧城隅不再看她，起身背过身去。
太医此时开口，“慕夫人，皇后娘娘此病需要借您身上一样东西做药引。”
“什么？”
“您的双目。”
慕清辞有一瞬的呆滞。
她记得，萧城隅从前最喜欢她这双眼睛了，每次与她欢好的时候，总是温柔无比地一遍遍亲吻她的眼睛，他说她的眼睛里面有星辰大海，有他。
可现在，他要挖去她的双目给他的心上人做药引。
慕清辞看着萧城隅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不要！萧城隅，你从前不是最喜欢这双眼睛吗？”她一步步后退。
可他说，“清儿，你的眼睛没了没关系，可月儿没了它做药引会死。”
慕清辞声音都在颤抖，“会很疼的，萧城隅，你知道我最怕疼的，别这么对我好吗？”
她想她大概真快疯了吧，竟然向萧城隅开口求饶。
退无可退，慕清辞的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萧城隅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黑眸紧紧地盯着他，沉声道，“朕亲自动手，不会弄疼你。”
原来他对她最大的温柔，是挖她眼睛的时候亲自动手？
慕清辞不住地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希望萧城隅能放过自己，可他的手依然向她伸了过来。
雨烟死的时候，在得知那一个个残忍真相的时候，慕清辞以为自己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
却原来还没有，她还能流出泪来。
剧烈的痛楚来袭，眼中最后一丝光亮完全湮灭的时候，她想，这大概是这双眼睛最后一次流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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