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低沉的声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是他,他居然就在锦绣宫附近!
压下心里慌乱,苏婉若规规矩矩给东方宏泽行礼:“臣女见过四皇子。”
东方宏泽皱了皱眉,这个女子声音有些耳熟,难道认识?
“你好像是今天参加宫宴的人。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东方宏泽心里烦闷出来走走,没曾想在这里遇到她。
“臣女准备歇下,但有一只萤火虫从窗外飞过,臣女家乡有很多萤火虫,故而臣女就想出来看看。”苏婉若的心不争气跳快,杨月雪见到他时,不是用这个引起他注意的!
可是她不像杨月雪,做不出那种事!
“是么?你不是京城人氏?”京城哪里会有萤火虫,就算那些宫妃有喜欢让人弄进宫,也是极少。
“回四皇子,臣女祖籍京城,但臣女一直随父在京外花城。”苏婉若暗暗捏紧手指,提醒自己不要紧张。
既然遇上了,那她就只能面对。
此时夜深幽静,唯有挂在墙角的几盏宫灯在空中随风而动,昏暗的光线照在苏婉若和东方宏泽脸上,对方容颜都有些模糊看不清。
“你想家了?”东方宏泽并没有转身离开,眸里光芒颇有兴味。
“是,臣女离家已有三月。”苏婉若声音平静无波,却隐隐有股悲愁之感。
这种感觉是装不出来的,所以东方宏泽扬扬眉,她果真是因为想家才会出来,而不是刻意出现在这里?
若是后者,那么……
唇畔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笑意,东方宏泽仔细看着这个站得挺头微低的少女。原来是她,先前表演影子舞的女子。
真想不到是她。
东方这宏泽没再说话,也没走。
气氛,就这样一点一滴尴尬下来。
苏婉若虽然知道杨月雪曾经就是这样勾住东方宏泽,可是却不知道她具体怎么做——若是那些手段,哪怕她再重生一次,她也做不出来呵!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萤儿已归家,臣女先行告退。”
苏婉若实在有些受不了这种气氛,越是和他呆得越久,她的心就越痛。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这么冷,从前一直都不肯信她?
她受不了这种折磨,她想逃。
“你读过的书倒是不少。”东方宏泽微有讶异,他迟迟不走,不过是想等等看,看这个让全场惊艳的女子,是否还有什么手段。
“是臣女……姨娘教臣女的。”苏婉若低低回答,柔美声音伤感更浓了两分。
东方宏泽不过一息之间就明白她的身份,原来她和他一样,同是庶出。
长幼嫡庶径渭分明,东方宏泽又岂会不知个中滋味?
“你母亲很好。罢了,回去休息吧。”东方宏泽压下眸里情愫,不想再试探她。
“臣女告退。”苏婉若行了一礼,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紧。好险,她差点就不能撑下去。
就在她转身要走之时,却听东方宏泽“咦”了一声,然后是一抹人影跌跌撞撞朝这边走来。
苏婉若心一紧,虽说看不清是谁,她却单凭那抹身影,就能认出是从池塘里爬出来的杨月雪!
“走。”
不等苏婉若反应过来,东方宏泽已是拉住她的手腕,快速从小路离开。速度之快,让跟着走的苏婉若差点跟不上摔倒。
东方宏泽带着她回到锦秀宫后殿,才松开她的手。
而苏婉若微喘着气,只觉脸及身上都烫得紧。他,竟是拉着她走了一路。
“先前胆子还挺大,现在怎么怕了?”东方宏泽勾唇,黑眸如冰潭深不见底看着她。
苏婉若再次心一紧,瞬间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没错,是臣女推她的。殿下若是觉得臣女有罪,不妨把臣女交给皇后娘娘处置。”
既然他知道,那她也就不瞒着了。她,决定赌上这一把!
“为什么?”
东方宏泽声调未变,她倒是坦诚!
“因为她做错了事,我不想她错下去。”
“哦?她是你的什么人?”
苏婉若已经知道她这把赌对了,她成功引起东方宏泽注意。这也许就是阴差阳错吧!
思及此,苏婉若心底叹气,原来前世她死之前,杨月雪说的都是真的。
她从来都不曾了解过这个男人,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她才会一败涂地,死在杨月雪手里。
见她不回话,东方宏泽没有动怒,只是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表情。
她眸似秋水,却隐有薄雾,柔和娴静却带着股子他极为欣赏的倔强。
“回答。”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她似曾相识,好像很久以前……
“她是我表妹,她母亲与我姨娘乃是亲姐妹。”苏婉若压下对杨月雪刻骨的恨,努力把一切都演绎完美。
“为何要这样对她?”东方宏泽继续发问,却了眼锦秀宫西阁。
西阁已经亮起弱灯,却不闻人声。她那个表妹也是个有趣之人,被人推下池塘不吵不闹,还似乎挺怕别人知道。
“因为她错了,我不想她再错下去。”
“如何错了?”
苏婉若却身体一震,昏暗的灯光下东方宏泽看到她两颊变得苍白,眸里水雾更浓,悲切与倔强交织在眸中,还有他不理解的凄怆。就好像是长辈对晚辈失望,恨铁不成钢一般。
这对表姐妹,还真是有趣得紧!
“不愿意说?也罢,那我问你,你可知我会出现?”东方宏泽摸摸拇指上玉板指,抬头看天。
可惜月初并无圆月,连个月牙也没有。
“臣女不知来的会是殿下。”
“嗯?”
这个答案很出东方宏泽意料之外,究竟是知还是不知?
“臣女不知如何说起,殿下不必再问。”苏婉若似铁了心就不说,福了一福继续道:“殿下已知臣女所作恶事,一切听凭殿下责罚。”
责罚?他没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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