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永玥感激的样子,永钰很是感概,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还是牵着永玥的手,关切地笑道:“你尽管放心,我和你终究是一起长大的,一家子骨肉自然不用说。便是这么多年的情分,也是和别人不同的。”
永玥心情复杂地看着永钰,含笑道:“三姐姐,永玥知道了!今后有事必定找姐姐商议。”
永钰点头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和你本就是血脉至亲,和别人没有关系,无需去因无关的说法而疏远彼此。”
永玥牵着永钰的手,只觉永钰的手温暖而纤长,隐隐地让她感到温暖,不觉脸颊涨的通红,双眼却亮晶晶地望着永钰:“三姐姐,我知道了。你只管放心吧,我已经明白了,日后断断不会再像小时候那么不懂事了!”
永钰看永玥的样子,心中放心不少,暗自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笑道:“你明白了。我也就放心了。你先好好歇歇,贵妃那边,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一切有我呢。”
永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永钰,笑道:“今日和姐姐这番谈心,收获极大。本来想再和姐姐说说话,但是时间不早,实在不便,改天我亲自去启祥宫看望姐姐。”
永钰笑着点点头:“我就先回宫了,若是有事,你就派人去找我!”说毕,转身向大殿外走去,永玥跟着送到门口。两人在大殿外的台阶上站住,永钰轻轻拍拍永玥,笑道:“快回去吧,别吹了风,这里风大。”
永玥笑着行礼道:“姐姐路上慢走。永玥改日过去拜访。”
永钰笑着点点头,在苏月和涴儿等人的簇拥下登上肩舆向启祥宫而去。
永玥回到东暖阁内,示意吉祥守在暖阁外。这才在南炕上坐了下来,思索永钰刚才的那番话。
如意端着备好的温茶,轻轻进来,换掉桌上喝了一半的凉茶,准备退出暖阁。永玥端起茶碗,叹气道:“也许从前是我误会三姐姐了。”
如意忙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永玥,小心地笑道:“奴婢瞧着,三公主倒是很关心主子。”
永玥扭头看着如意,点头道:“你也这么觉得?”
看如意笑着点点头,永玥一边思索,一边低声道:“看来是我之前误会了。幸好今日和三姐姐这番长谈,日后多和她亲近才是。”
如意闻言立刻点点头:“正是呢,主子想的极是。皇上和皇后也常这么说,只是从前主子不太乐意和三公主亲近。如今三公主难得主动过来,又有亲近之意,主子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永玥肯定地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和三姐姐亲近些总是很好的助力。”
如意笑道:“若是三公主真能让主子会王府过年就好了,王爷和贝勒爷知道了,该多高兴啊!”永玥想起久未见面的父亲和大哥,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涴儿和苏月小心地扶着围着紫貂斗篷的永钰,下了肩舆走进启祥宫。进了大殿,便有宫女上来接过斗篷退了下去,永钰带着苏月和涴儿进了暖阁。
彩云端着备好的温茶进了暖阁,永钰看见彩云,便向涴儿吩咐道:“你留下说话,其他人跪安吧。”苏月和彩云闻言,忙行了礼退了下去。
涴儿服侍永钰换了家常的衣裳,又取掉了二把头上的钗环首饰,只戴了淡粉色绒花,靠着大红迎枕坐下。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这才笑道:“涴儿,事情可办好了?”
婉儿急忙行礼笑道:“主子,奴婢问过石榴了,贵妃的确是隐瞒了病情,只是她也不知道贵妃为何要这样做。”
永钰点头:“如此,我就没有冤枉人了。不过,若是贵妃多和皇阿玛交心,也就没事了。”
涴儿想了想,笑道:“您是打算让四公主离开承乾宫那个是非圈?”
永钰点头道:“若是永玥不在,贵妃和皇阿玛也许更自在些,一些话也能说一说。而且永玥夹在其中,万一被人利用,皇阿玛也不好向皇叔交待。”
涴儿笑道:“还是主子想的周到。”
永钰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希望贵妃能正解我的用意。”
涴儿笑道:“便是贵妃误会了主子,她也不能把主子怎样。不过若真误会了,那也是贵妃没那个福气。”
永钰叹气道:“罢了。我也是希望是非少些才好。”
景阳宫内,乾隆皇帝正坐在北边的御座上和纯妃说话,纯妃坐在南炕上小心地看着乾隆的神色,带着几分慵懒,笑道:“这几日臣妾胃口大好,还要感谢娴妃姐姐的药方呢。”
乾隆笑笑:“药不可多吃,你也不要只贪舒服,坏了身子不说,孩子也没有好处。”
纯妃忙笑道:“臣妾明白,早已停了那个药。近日只是按照太医的方子,养着身体罢了。”
乾隆点头道:“如此很好。”
纯妃看了乾隆一眼,含笑道:“因昨日换了温补的方子,臣妾去御药房看了一眼……药单子……便想着之前身体折腾的狠了,怕不受补,正要向皇上和皇后禀奏此事。”
乾隆看了纯妃一眼,微微笑道:“此事你向皇后说一声,明日朕让吴谦从新写个合适的方子。”
纯妃忙笑道:“谢皇上恩典,臣妾或许是多虑了。”
乾隆笑道:“这倒是无妨,皇嗣是朕的骨肉,谨慎些是很好的。”
说到这里,走到纯妃面前,示意纯妃不用起身,笑道:“你好生保重身子,朕明日再来看望。”
纯妃忙起身道:“臣妾送皇上!”
乾隆摆手道:“罢了,无需行礼。你早些休息。”
说毕,起身大步向殿外走去。
纯妃忙扶着翠竹,送到大殿门口,小心地行礼,待乾隆上了肩舆,在一百多太监宫女的簇拥下离开后,这才扶着翠竹,站了起来。
回到暖阁,翠竹小心地扶着纯妃坐下,低声道:“娘娘怎么忽然改了主意?”
纯妃看了一眼暖阁门口,若有所思地笑道:“就算贵妃真的隐瞒病情,与我何干?我犯不着去趟浑水。再说,皇上精明,我若是真的开口,皇上第一个怀疑的必定是我!”
翠竹回头看了一眼大殿门口,压低声音:“娘娘,那王三全会不会有问题?”
纯妃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低低地道:“你派人悄悄盯着些,记着,发现什么都悄悄来报我。切不可轻举妄动,万一打草惊蛇,倒霉的就是咱们了!”
翠竹用力点点头,低声道:“娘娘放心,奴婢明白。”
养心殿的东暖阁内,乾隆将手里的奏折合了,随手放在桌上,向门口侍立的太监,扬声道:“王进保!”
王进保闻言立刻悄无声息地快步跑进暖阁,跪在地上轻声道:“主子,奴才在。”
乾隆思索着,看着跪在地上的王进保,沉默了片刻,王进保跪在地上,更加小心起来。
片刻。乾隆轻声吩咐道:“去把御药房这半年的取药册子拿来!”
王进保小心地应道:“嗻!”说毕,立刻爬起来,退出了暖阁。
承乾宫的暖阁内,贵妃刚喝了药躺下,红苕小心地替贵妃掖好被角,放下床上的帐子,又将暖阁的门轻轻关上。这才小心地守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秋蕊轻轻走进大殿,向红苕努了努嘴,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到暖阁门外。秋蕊轻声问道:“娘娘睡了?晚上的药喝了多少?”
红苕皱眉苦笑道:“睡了,只是,药只喝了小半碗,真是叫人担心。眼看快过年了,这样的身子,到时候怎么经得起折腾?”
秋蕊无奈地摇头道:“娘娘要强,若是别人,称病也没什么。就怕娘娘强撑,坏了的还是自己的身子。”
红苕摇头道:“我也是担心这个,光是朝拜皇上皇后,朝拜太后,坤宁宫祭神,这些下来,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别人还好说,娘娘却是最抽不了身的。”
秋蕊苦笑着,叹气道:“娘娘要强,咱们也只能尽力服侍好,不管将来如何,娘娘待咱们不薄。”
红苕点头道:“姐姐说的是。我是担心娘娘要强的心思,也不是好事。万一被人利用,岂非不好?姐姐不如找机会劝劝娘娘。”
秋蕊看了红苕一眼,苦笑道:“我如何不知道这个,也不是没劝过,可娘娘的心思,咱们总是看不懂的。”
说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和担心。红苕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先守着娘娘,姐姐快去歇歇吧。”秋蕊点点头,转身轻轻走出了大殿。红苕看着秋蕊进了宫女的住处,便转身走到暖阁门口小心地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这才放心地站好,看着大殿门口出起神来。
贵妃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大红色帐子上的织金凤鸟,耳边不断地响着秋蕊和红苕的对话,却只是一动不动地躺着。苍白憔悴的脸,衬着红色的被子,更显得毫无生气。华丽的宫廷,仿佛正在吸允着她最后的力气。她太累了,疲惫不堪,或许真的该好好一睡不起了。贵妃缓缓合上双眼,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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