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墟。
这是天人冥三界外的广阔空间,朱知知从未见过这般无边无际在她看来这仿佛就是世界的全部,昆仑却告诉朱知知这只是宇宙的管中一窥而已,而昆仑圣火就在远墟的尽头,昆仑墟。
朱知知理论上相信整个宇宙是更为不可想象的存在,可是感官上仍不相信会有比眼前更浩瀚的存在。淮南子和阿宝载着大家飞行,作为神兽几千年,他们还从没有飞累的感觉,可是在这里不行,他们不得不轮流飞行以缓解疲劳。
淮南子御风而行,其背真的有几千里之大,以至于背上的九位仙人可以各找一个地方独处,彼此互不打扰。不过昆仑一直赖在朱知知身边,他说时间久了他就会忘记别人的样子,所以他要一直跟着朱知知,以免忘了她。看着昆仑一副很没安全感的样子,朱知知也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终于朱知知看昆仑的眼神变得怀疑起来:“昆仑,你真的知道圣火在什么地方吗?这个远墟真的有尽头吗?昆仑墟真的存在吗?你去过昆仑墟吗?”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是不相信我的话吗?”昆仑有些生气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就算你去过昆仑墟,也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你还记得路吗?你看这周围茫茫一片,连个路标都没有,你怎么肯定是这条路呢?”朱知知本来是想安抚一下昆仑敏感的神经的,没想到又变成了质问。
没想到昆仑嘿嘿一声坏笑:“就算我不记得路,你又能怎么样?这八方空间都一模一样,连个喘气的都看不见,你是准备反方向走呢?还是找谁来问问路呢?”
一句话说得朱知知哑口无言,是呀,就算她怀疑又能怎样呢?看着朱知知已经傻掉的样子,昆仑得意极了,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
淮南子累了,换阿宝继续赶路,阿宝不像淮南子那样轻盈,他仿佛一座星际飞船一样,行进地声音轰隆的,在这样一个杳无声响的地方显得地动山摇。朱知知不再理会昆仑,继续修炼火之明,如今她的蛛丝已经可以附着火焰发出,如果能完全掌握火之明,相信她的蛛丝可以不怕任何火了,拿到昆仑圣火就多了几分把握。
而蜘蛛七子正在着迷于这浩瀚无垠的远墟之地,完全没有朱知知的这种危机感,大有随遇而安岁月静好的姿态。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太虚子,你是梦见了这个场景吗?怎么能写出这么富有想象力的文章呢?”
野草子激动地感叹,太虚子却无一言回应。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苍梧子,你真是领会了太虚子的精髓,再没有谁能比肩二位了。”
野草子契而不舍,强烈需要认同的样子,奈何苍梧子迎风而立,好像完全没听到他的话。野草子见谁都不给他一点反应,有些落寞。
云实子终是不忍:“野草子,站在这超越时间空间的所在,以往的文字游戏不过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终是老子说得透彻,大道无为。”
野草子沉默了,原来他还是太急躁了。等他再凝神于此时此地,感觉到了无时无地;等他再凝神于内心,感觉自己渐渐消散化为虚无与周围融为一体。这就是道吗?
朱知知暗道论修行还是他们更厉害,毕竟他们曾经都是人类的大智慧者,她一个小小的蜘蛛,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他们那般从容,更领会不到他们所说的大道,所以她只能专心修炼技能,希望在领会大道之前能够生存下来。
论心性,朱知知和淮南子是一个档次的,毕竟他们都是以兽化仙,而阿宝还只是仙兽,尚未化仙,所以当看到前面居然有个星球,忍不住兴奋地大叫。说是星球,其实这只是一块陨石的碎片,只是相当于人类的一个小镇,不知道什么力量使它悬浮于此。
在他们距离那里还有上万米的时候,只见迎面出现一艘飞船驶来,离近一看,飞船下面是有脚的,两排脚整整齐齐向前迈近。飞船到他们面前,舱门打开,是请他们进去的意思,大家便好奇地走进了飞船,飞船掉头往回始去。
飞船里很大,可是并没有人,或仙,或妖什么的。
“欢迎大家来到半墟之城。”这声音竟是飞船本身发出来的,“这里是整个远墟的中心位置,请各位先到敝城稍作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我们城主无忧大人会尽他所能地向大家提供。”
“无忧大人,怎么听着有点像反派的名字呢?”朱知知心中有些不安,暗自嘀咕。朱知知也是看了很多人类的故事,发现一叫什么无忧无名之类的,看起来很佛系,其实都是大阴谋家。
很快飞船驶近星球一处空地,面积却不大,根本无法让飞船停在那里的样子。飞船的声音再次响起:“各位,半墟之城已经到了,请大家准备好着陆。”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纷纷从空中掉落下来,要不是朱知知及时用蛛丝捆住大家,恐怕都要粉身碎骨了。再看那个飞船,早已经变成一个百足之虫飘下来,并且不断缩小,小到和人形差不多,缓缓落到星球入口。朱知知光想着用蛛丝捞住大家,忘了自己,结果她重重的摔了一跤,地上砸了一个大坑。
“干嘛,你要谋杀啊?!”朱知知对着那百足虫吼叫着,表情却疼得五官变形。
百足虫站立起来,这个画面显得很诡异:“抱歉,我没想到各位如此不灵活,你们能够穿越半个远墟,想必从空中落下也没问题,不应该摔跤的。”
“你这样突然收起来我们完全没有准备,当然会手足无措。所以说我们为什么要坐你这个飞船?没什么特殊的用处,我们自己飞过来就行了嘛!”朱知知气道。
“接你们是礼节,我们这里难得有访客到,现在全城都等着你们呢。请!”百足虫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时候入口处一块巨石缓慢地移动,出现一扇门,门也打开,百足虫先走进去带路,朱知知他们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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