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候回京来,小老头儿等人是肉眼可见的高兴。
当初萧壁城在战场上双目失明以后,这几年边关从绥城到襄阳城都是他在负责挑大梁,很是辛苦。
昭仁帝也挺敬重这位比他年长些的大周爱将,这会儿愣是在俩老头旁边插不上话,等了好一会儿后才排上号。
两人寒暄几句,宣平候抚着半长的胡子笑着打量他,调笑了起来。
“嘶……太上皇看着倒还是一副操心劳累的样子,难怪叔伯如此年纪都还这般精神抖擞,有您这样的儿子是福气啊。”
小老头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有他的确是孤的福气。”
一大把年纪了,差点被气得去见阎王。
不过在宣平候面前,他到底还是给了昭仁帝几分面子,忍下了阴阳怪气对方的冲动。
昭仁帝听到这话,眼角也是抖了抖,冲他们尴尬地笑了笑,含糊回应了几句。
他退位这么久了,按理说现在什么都不需要操心,结果还是一副疲态,看起来还不如两个老头状态好。
要是为了帮衬新帝也就算了,但他完全就是被感情上的事情困扰成这副模样,听了宣平候的调侃难免有些燥得慌。
脱下了龙袍后,昭仁帝看着少了那身衣服带来的威严与从容气场,又没有打拼事业抱负的雄心壮志,与子孙绕膝共享天伦之乐的祥和放松。
乍一看,更像是个遇上中年危机后,失业又失意的彷徨中年男人。
这会儿被宣平候揶揄,云苓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发笑。
宣平候只知道京城事件的大动向,对于他跟后妃子女之间那些狗血八卦并不了解,便拍了拍昭仁帝的肩膀。
“不过啊,您为大周操劳了二十几年,也该卸下担子享享清闲了,往后还有壁城他们呢!”
昭仁帝打哈哈着附和:“世兄这般关心记挂,寡人深感欣慰……”
小老头儿不给面子地打断,一屁股把他挤到旁边,洪声乐道:“可不是!自打壁城跟苓丫头两口子接手了这片江山,京城可是一天一个样儿!”
“何止是京城啊。”宣平候这才将目光正式转向萧壁城夫妻,感慨道,“我回京这一路上,越是靠近金阳城,心底便越觉得不可思议。距离我上次回京也不过才六年多,周遭的变化却天翻地覆,好像是过去了有六十年那么久!”
他目光和蔼,视线在云苓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认真打量这个给大周带来不可思议变化的年轻姑娘。
“凤君,皇后娘娘,久闻盛名,今日终得一见!”
宣平候话落,利落地掀袍跪下,向天子夫妻行礼。
萧壁城脸上也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和喜悦,连忙上前扶他,“师父快起来!我们之间哪用得着行这样大的礼!”
“是啊,您过奖了,把我和壁城当寻常小辈一样看就是了,不必见外。”
云苓也跟着上去搀扶,却拗不过宣平候非要跪拜。
“虽是师徒,亦是君臣,登基大典那日老臣不在场,这一礼必须补上!”
宣平候神色坚持,语气决然,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拦。
云苓就这样看着他隆重地行了一个三叩九拜的大礼,待到礼毕,紫宸殿寂静的空气才又恢复流动。
萧壁城殷切地扶起他,“师父快坐下,我们一同喝酒!”
宣平候这才朗声一笑入座,动作行云流水,举止间不见半分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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