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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好像眼前有个章教习?是鬼魂吗?”
池顿从昏迷之中醒来以后,第一眼看见的,是坐在床边的章全。
坐的好好的章全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气呼呼的看着池顿,手拍在椅子扶手上,用最愤怒的声音,低声吼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刚醒,脑子还有些乱,目前能回想起来的记忆仍旧停留在和魔鼠战斗的时候,池顿恍然。
“哦,原来我死啦,怪不得能看见章教习。”
章全抓狂了,他冲到了隔壁的厨房,拎起炉灶旁的砍柴刀,还未有所动作,就看到老婆婆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全儿?你拿柴刀干嘛,柴不都劈完了吗?”
老婆婆直了直腰,好像刚才在外面坐的太久了,腰有些酸。
章全顿时不知所措了,只能找个借口说:“刚才劈的柴都潮了,一烧起来直冒烟,我去找点干的。”说完,拎着柴刀匆匆出去了。
而老婆婆则是面带疑惑的看了眼灶台旁,整齐码放的干柴,屋子里也只有淡淡的柴火味。
搞不懂章全在想些什么,老婆婆走进了里屋,然后就看见了坐在床边发愣的池顿,笑呵呵的说道:“娃儿,醒啦?”
池顿也看见了她,为何……怎么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紧接着池顿的记忆,就从一条小河开始,他看到了两个双胞胎在洗澡,抬眼一瞧,是两张一模一样的婆婆脸。她们是苦命二姐妹,池顿从其恶霸父母的手中将其救出,带着双胞胎婆婆走遍千山万水,然后,嘿嘿嘿。
“呕!!!”
池顿一下子就吐了,之前落水的时候喝的一肚子水一口气全吐了出来,这可把老婆婆吓到了。
老婆婆赶紧喊外面假装劈柴的章全进来:“全儿啊,全儿啊,快点拿点水来,这孩子吐了!”
章全苦着一张脸,从水缸里舀了点水,拿了过来。
老婆婆一看,脸色立刻就难看了下来,气怒道:“全儿,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不懂事儿呢,这孩子才多大,刚落了水,身上冷着呢,身体那么虚弱,你怎么就让他喝凉水啊?”
章全气的一舀水都想扣在池顿的头上,但没招,他总不能当着大妈的面和一个小孩儿计较吧?
唉,您是没见着,这小子一个人揍一百人的场景。
他身体虚弱,那对比一下咱们都别活了,我章全先入土为敬。
但气归气,章全在老婆婆的威严之下,只能够选择默默的去架锅烧水。
池顿本来还想说不用,因为一看到这个婆婆,那段可怕的记忆就会在脑海浮现,他现在觉得章全是多么帅的一个人啊,好想多看几眼。
于是,池顿假装看着小屋的棚顶,是茅草搭的,有些地方还掉着清晨时凝结的露水,很明显,这小屋顶上的茅草也不多。
他一直在用余光扫视着老婆婆的位置,长这么大池顿还是第一次如此惧怕一个人,这是精神毒药啊!
他在哪儿犹豫了半天,相出了一个话题,问道:“婆婆您……和章教习认识?”
“章教习?谁呀?你是说,全儿?”老婆婆听到章教习的时候,一脸茫然,但一想到章全不就是姓章么,那么说的应该就是全儿没错了。
她咧嘴一笑,满脸褶子堆在一起,却显得很和善。
可能老人说话的语速都是一样的慢,是因为他们经历过沧桑?还是别的什么,慢慢的说话慢慢的活着,就像想要将人生最后的时间也过的漫长起来一样。
“全儿是老太婆我收的干儿子,这小子以前是武馆的教习,行走四方,但会点功夫又能怎样啊,这世界上危险的地方多着呢!”老婆婆起初的时候,还是微笑着的,但是说着说着,脸色便苦了起来。
“我有个孙女儿,现在被贾府的人抓去当童养媳了,那会儿碰巧全儿和她在一起,不过全儿也被那群恶霸打了一顿,这些天伤才刚刚转好。”
听着老婆婆絮叨了起来,池顿也没有打断,老婆婆话语中流露出的不甘与伤心,全部都是真实无比的。
章全端着壶水站在门口,深吸了口气,走了进来。
老婆婆看见他进来了,也不说了,笑着把水壶接过来,不动声色的抹了抹眼角的泪珠。
看着池顿坐在那儿不吭声,章全说道:“等你能走了,自己回山上去吧!”
“啊?”
“山上?”
老婆婆一下愣住了,张着嘴巴,一脸的惊讶。
山上下来的,那可是神仙啊!!原来,老婆子我捡了一个神仙回来,莫非,小娜还有救吗?
看着池顿的眼神都变了,章全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嘴怎么就这么欠呢,直接说回去不就好了,还非要加一个山上?
“您……您是从山上下来的神仙!!”老太婆颤颤巍巍的想要握住池顿的手,神色激动无比,但是又忽觉唐突,她这双老手,又黑又脏,哪儿能亵渎仙人啊?
老婆婆的身躯一下就矮了一截,跪在了池顿面前的地面上,激动的冲池顿说道:“仙师,您真的是仙师,我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娜吧,那群混蛋把她抓取,她才十二岁啊!”
池顿也吓懵了,章全去搀扶她,但老婆婆整个人都蜷缩着,趴在地上,用力的将头磕在地上。
“仙师,求求您救救我的孙女吧!”
将目光投向章全,章全咬着牙,紧闭双眼,默默的摇了摇头。
池顿,他怎么行?
就算他曾经打败过我,但是那人的实力也不是他能够抗衡的啊。
“您起来,他只是北离宗的一个弟子而已!”章全硬是将老婆婆搀了起来,老婆婆满脸的悲痛,看的一旁的池顿心中一抽。
他扫了眼屋子。
贫穷,但是却很干净,有着打扫的痕迹,有着生活的痕迹。
虽然,池顿并没有注意听老婆婆刚才说了些什么,但他觉得,有些事儿不是你想做与不想做的问题。
而是,这件事儿该做。
池顿光着脚从床上下来,站在黑土的地面上。
略一拱手,道:“阿婆搭救赐水之恩,池顿受了!”
“我的故乡,讲一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的事儿,我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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