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有钱就是任性。
祁阳晃晃杯子，和他碰了一下，“你的工作室怎么样？”
“还不错，接了几个小单子，找的人都很有干劲。”程飒眯了眯眼，坚持不懈挖墙脚，“现在，就差你来给我当小秘了。”
祁阳噎了一下。
他之前找程飒借20万预备辞职，后来想作罢，偏偏还是无法如愿，只觉得一口口咽下去的全是苦水，更无处去倾吐。
“怎么了，你这什么表情？”程飒摸摸下巴，“我不会潜规则你的，不过你要是想，我保证满足你好不好？”
“滚。”祁阳被他逗笑了，作势要拿杯子砸他。
程飒和家里断绝往来后一身轻，性子也跳脱了很多——可能是被贺诚带跑偏了，祁阳微微笑着出神，心里有一点说不清楚的情绪。
钟南风缺席了拍卖会，晚宴更是姗姗来迟，和他相熟的某位合作商笑吟吟的给他递酒，“钟先生，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更令他吃惊的是，钟南风揽过身旁男子的腰身，一派亲昵温和，“他闹了阵不舒服，陪他休息了会儿。”
于鑫眼底也是情愫流转，软语道：“是我耽搁时间了，见谅。”
“……额，客气了客气了。”合作商脑子转的飞快，当即知道这是钟南风身边正得宠的人，他觉得眼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换了轻松的口吻同钟南风开玩笑，“钟先生，没想到你喜欢这一款哪。”
钟南风漫不经心的捏了捏于鑫的脸，“他很乖。”
合作商快被他俩酸倒牙了——看来这位是真的很得宠啊。
于鑫眼底笑意更深，“你们聊，我去旁边歇会儿。”
“去吧，等会儿我找你。”
见于鑫走了，合作商凑上来巴巴的问：“钟先生，你什么时候玩起男人了？”
“不行吗？”钟南风挑了挑唇，“最近觉得很有意思罢了。”
合作商笑眯了眼，“当然不是不行，你喜欢，我多给你安排几个，保证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不用了。”钟南风别有意味，眼神落的却不是于鑫那个方向，“我就对他感兴趣。”
对谁感兴趣？
合作商一头雾水，只觉得这位越来越看不懂了，他俩交谈完，合作商腆着肚子打算找老朋友八卦，怎的个个的还喜欢起硬邦邦的男人了，哪有软软的女人好，他满脸啧啧的正打算开口，心思电转，整个人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闭嘴不敢言语了。
那个……刚才那人，貌似和陶先生的助理挺像的？
“钟先生。”于鑫叫道。
钟南风弯腰刮了下他的鼻子，都是做给旁人看的，他都能想象背后是怎么议论了，“走吧，跟我见祁阳去。”
祁阳正被程飒说的贺家的事逗得乐不可支。
“真的是绝了，贺诚被他哥姐这么坑着长大，不容易啊。”
程飒想起贺诚第一次跟他抱怨的时候，眼泪都笑出来了，贺诚特别哀怨的瞪着他。
祁阳扬了扬眉毛，“你们俩感情真好。”
程飒磕巴了一下，“……我跟他没有感情，只有革命战友情。”
“祁先生，程先生。”
程飒不觉得有什么，祁阳却是第一时间就把脸色沉了下来，抱住胳膊，“钟先生悠闲啊。”
“祁先生得力，我当然悠闲了。”钟南风似乎是没听出来他在嘲讽自己，“要是我也有你这样的助理就好了。”
程飒拽了拽祁阳的袖子，这也是来挖墙脚的？
祁阳也觉得今天钟南风分外古怪，又不知道是哪里古怪，板了脸径直道：“钟先生，这个慈善宴会，是你们万通的主办的，我先不说联络的时候万通有多么不配合，给我找了多少平白无故的麻烦。”
“你是万通的主事人，拍卖会你不在，开场的致辞还是陶董事长顶上去的，晚宴你又迟到，钟先生，你觉得这样很好吗？”
陶陌失踪就算了，反正陶陌的事是他一手承担的，他总不能把半退休的陶阔城推出去忙东忙西，搞得祁阳都没空去找陶陌。
加上他对钟南风的印象本来就因为上次的调侃，还有后面的合作而变得不太好了。
“抱歉祁助理，事出有因。”钟南风一手拉过于鑫，“他不太舒服，闹着要我陪他。”
两人这才认真的打量起跟在钟南风身后低着头不出声的男人。
他穿着简洁的黑色西装，身量瘦削，腰身被衣服的裁剪走线勾勒得紧窄，双腿修长，迎着灯光抬起的脸容带着温煦的笑意，“祁助理这么生气的话，那我跟你道个歉吧，不要责怪钟先生了。”
程飒噗的一口红酒喷出来了。
伸出来的手皮肤仿佛凝脂，骨节很好看，指尖透着粉，于鑫的声音听来和祁阳几乎都是大差不离的，“祁助理，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们握手言个和吧。”
祁阳的脸色更难看了。
钟南风是要搞哪出？
“祁助理？”于鑫微微弯了弯眼睛，把手往前递了递，祁阳不动，他就强行的握了握，“祁助理手都出汗了，不用紧张。”
谁他妈紧张了，他是被气的。
“钟先生，你经常和我提起祁助理，今天见了，才觉得你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于鑫退回去挽住钟南风的胳膊，笑盈盈的，“祁助理真的是又有相貌又有能力，怪不得陶总器重，换做别人谁会不喜欢呢。”
祁阳额角跳了跳。
他顶着这么一张脸，说这种话真的是令他难受……说实话他没得罪过钟南风吧，有必要故意找这么个人来膈应他吗？
钟南风一脸坦然，关切，“祁助理累了吗？不如去休息室休息会儿。”
程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把剩的一点红酒直接泼祁阳身上，拿出手帕装模作样擦了擦，对着另外两位毫无心虚，“手滑了，我带他去收拾一下，你们慢慢来。”然后拖着祁阳就走。
于鑫扑哧笑出声，“钟先生，你身边的人怎么都这么有意思啊？”
“可能是因为我比较有意思吧。”钟南风慢慢道，“另外一个你就不要去招惹了，贺家小少爷护着他。”
于鑫眨眨眼，“钟先生，我都听你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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