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陌说自己有脾气，也快被折腾得没脾气了，他觉得自己像个居委会的大爷，天天的忙工作不够，还要管这管那的，就一个背后闲话的事情，扯了好几次都扯不清楚了。
陶陌边走边松了松领带，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最近几年的态度都太好了，甚至是遇到祁阳之后人就更软和了，一个个的还管教不下来了。
“陶总。”
会议室里的人都如临大敌，瑟瑟发抖，知道今天是跑不过挨骂了。
陶陌坐下来，直截了当的问：“你们对季云翳有意见吗？或者是对他当副总有意见吗？”
所有人齐刷刷的摇头，开玩笑，先不说是真的没有意见，有意见又有谁敢和季云翳对着干，季云翳身后可是董事长在撑腰。
“那我叫你们处理的事情，一个个的就是这么处理的？”
陶陌冷冷的把季云翳的话又转述了一遍。
“季云翳刚来西浦，还在适应新环境，你们就个个的给我惹是生非，是不是不想干了？”
“陶总，你别生气，我们回去一定会好好的管教手底下的员工的。”
陶陌肃杀道：“我看你们是管教不好了，或者是我都表现得太温柔了，让你们觉得我好脾气，连带着别人也可以踩了。”
“——每个部门回去，把议论最厉害的三个人挑出来，直接开除。”
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要是挑不出来，或者挑不够，你们就跟着一起滚蛋。”陶陌丝毫不留情面，“反正多的是人来接替你们的位置——哦还对了，开除的话人数无上限，只要是听不懂话管不住嘴的，统统都给我滚。”
陶陌说完这个就直接走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感觉是彻底凉了。
“这可好了，我要开除谁去？”其中一个负责人嘟哝，“这件事可难办了，你要是挑一个人出来，他就能供下一个人出来，无穷无尽的甩锅。“
“我觉得陶总就是想把我们开除了，这才找的这么个借口。”另一个负责人愁眉苦脸。
“你说这季副总还真是有意思，跟个小女生似的，天天跟着陶总打报告。”
“诶，你别这么说，我听宁城那边的人说，季副总还是不错的，最起码不是因为打小报告得的董事长赏识，他既然都去和陶总反应了，想必是因为说得太过分了吧。”
“其实我觉得不过分吧，我都没听见谁在说了啊，公司群里也明令禁止了。”
陶陌出了会议室，发现季云翳在走廊上站着，从巨大的窗玻璃望下去。
“陶总。”
季云翳听见脚步声，转头叫了一声。
“嗯，你在这里看什么？”
季云翳淡淡一笑，“随便看看，主要是来等着陶总，又让陶总替我费心了，想必大家对我的观感都不太好了。”
“谁都做不到人人喜欢的，就算是人民币，也有人不喜欢呢。”陶陌安抚他，“你来西浦，不单单是我的意思，也是我爸的意思，你这个副总就安安心心的好好做，尽快适应。”
“我爸在罩着你，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陶陌心里觉得很新奇，他之前见跟着自己父亲身边的季云翳，并不是这么个感觉，现在整个人被换了似的。
不过倒是也说得过去，从熟悉的环境变成陌生，掌事人更替，又因为自己的决策连累了公司和同事，谁也会惶惑不安的吧。
陶陌安慰他，“真的没事的，你是副总，你就拿出副总的风范来，以后要是听到谁再敢吱吱歪歪，你就直接处理了。”
季云翳失笑，“怎么听着这么像黑社会。”
“所以说黑社会，正常人谁敢惹呢。”
季云翳眨眨眼，“陶总，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行，我准了。”
既然是他爸信任的人，陶陌不介意和他搞好关系。
季云翳对着他微笑。
彼时室外的阳光被窗玻璃折射进来，柔和了许多，像是一层朦胧而温暖的镶边，陶陌一个眼错，觉得他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诡异和说不清楚的情绪，还有是不是因为跟着陶阔城太久，他的眉眼间竟然有几分像陶阔城了。
陶陌再定睛细看的时候，季云翳把头偏了偏，表情淡然了很多，“那陶总，我就先走了。”
“走吧。”
季云翳背过身，走了几步，眉心像是丝绸上的皱痕一样，轻轻的蹙起，“……那个陶总，我冒昧问一下，董事长的身体还好吗？”
“是不是……？”
是有一丁点的猜忌的，陶家父子把消息瞒得密不透风，说不定是因为陶阔城病得很严重了。
陶陌摆摆手，“他没事，好得很，每天在家拾掇花花草草，他就是不想有人来烦他。”
季云翳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董事长……”
“你别想多了，他精蹦得很。”想起自己那个越来越不靠谱的爹，陶陌也是一阵无语凝噎。
“说起来，董事长喜欢花花草草，我这里刚好有一盆兰花，我改天给他送过去，顺便看看他？”
陶阔城虽然喜欢季云翳，却不知道现在愿不愿意见季云翳，陶陌忖度道：“我跟我爸说一声，到时候让他直接给你打电话。”
“好。”季云翳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转过身去。
他有很大的把握，陶阔城是肯定会见他的，就凭着陶阔城那点可笑的愧疚，对于自己的请求，不会不同意的。
季云翳想了想，给钟南风打了个电话，“你有没有什么做花花草草生意的朋友，给我弄一盆兰花。”
“怎么，你是要子承父业，也开始做园艺了？”钟南风挑了挑眉，跟他打趣，“兰花啊，这玩意儿好像名贵的也不太好弄吧。”
季云翳嗤了一声，对他说的话表达了很强烈的不满，“什么子承父业，我父亲早就死很多年了，他有什么业我可以继承的，我要去见陶阔城。”
钟南风揉了揉下颌，轻笑，“你这个要求还真有点难办，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我也不认识，要不就随便弄一盆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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