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意思很明确,绝对不能讨价还价。
楚千寻咬牙看向挂钟,神色焦急:“距离七点只有两个小时,我要去哪儿找到一百万?”
一百万,对那些富二代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她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可她没有选择,标书在包里,她不能不要。
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短时间内,只有一个人才能拿出那么多钱。
江仲之。
偷了他的东西,居然还要向他要钱赎回来,楚千寻绷紧饱满的唇角,抿成一线,心里说不出的愧疚。
可标书都偷了,事情到了这步,没有退路。
索性一错到底。
离开房间,边走出建筑,楚千寻边拨通他的电话。
“嘟……嘟……”两声,就接通。
江仲之磁性的嗓音通过电波传过来:“才几个小时没见,准少夫人就给我电话,是想我了?”
背景音有些嘈杂,还带着机场的登机广播。
才几个小时没见,这男人张口就是调戏她,楚千寻脸一红,转移话题:“你在机场?”
“是啊,我临时有点事情,要到临江市去一趟。”江仲之倒也不继续戏弄她,答的痛快。
“你……这就要走?我……”楚千寻深吸口气,带着犹豫。
那抹犹豫,隐隐有着某种惹人心疼的纠结挣扎,江仲之听着,眼眸深处,凝起晦暗不明的情愫。
“你有事,需要我帮忙。”不是疑问,他听得出来她的情绪。
楚千寻吞了吞喉咙,为了交换标书和他要钱,那样的话临到嘴边,还是开不了口。
机场,江仲之对抬着手腕示意时间的季诚摆手,循循道:“说吧,无论什么事,你要你说,我都会帮你做到。”
既然是自己决定守护的妻子,保护的女人,认定了她,那么此生承诺不变,任何事上,都要为她遮风挡雨。
他的话不重,并非掷地有声的承诺,没有山盟海誓的保证,但由这个在江城足以呼风唤雨的男人说出来,却是世间最不可转的磐石,是她最坚实的靠山。
不是调戏的情话,却让她听出了无限绵绵。
忐忑的心放松下来,他的放纵和宠溺,竟让她有种即使欺骗这个男人,也会被原谅的错觉。
压抑的心情微散,楚千寻小心翼翼开口:“我……我需要点钱。”
电话那头一声轻笑:“我还以为是什么难办的事情,需要钱的话,床头柜里就有,随便拿。”
“我需要的是很多的钱……”楚千寻弱弱的说。
“我在家里给你留了卡,在你枕头下面,没有限额。”江仲之淡淡的说,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个符号而已。
他临走,居然给自己留了无限额的卡?
如此温暖体贴,说不感动绝对是假的,楚千寻感觉心都被要他融成一团水。
感动和愧疚煎熬内心,她陷于冰火两重天的折磨,鬼使神差,大脑在这一刻苍白,扯了扯唇角,竟有种想要彻底坦白的冲动:“我和你要钱,是……”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另一通电话进来,看到屏幕上她刚标注不久的号码,楚千寻心头一惊。
大概是她这边正在通话,对方没有坚持继续拨打,而是发了条彩信。
内附的照片,是她的手包,还有包里的东西。
看到眼熟的文件夹,楚千寻咬紧唇瓣,硬生生的疼,让她渐渐清醒过来。
现在,不是和江仲之坦白的时候。
“你和我要钱,是什么?”却没想到此时,江仲之开口询问。
楚千寻微怔,脱口道:“我是说,我要现金,现在银行都下班了,取钱来不及。”
“很多?”
“一百万。”
江仲之还以为会有多少,勾唇道:“一百万而已,家里就有,我让顾管家给你准备。”
一百万而已,家里就有……
楚千寻无语,一百万对她来说是天文数字,可对江仲之这种人,不过九牛一毛。
如果不考虑到那些钱的用处,有个男人连问都不问你要百万的原因,任你随便花,还真是大手笔的浪漫。
“老公,你真好,谢谢你。”楚千寻真心感动,那么多次,无论多难,都有他在自己即将坠入悬崖时,伸出有力的臂弯。
“只是口头上的,不够诚心啊?”江仲之听着那软绵绵的声音,骨头都要酥了,眸色渐渐斑斓。
楚千寻有些茫然,语调软糯:“当然不是只要口头上的,只是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毕竟你是帝少,什么都不缺?”
软软而迷茫不解的声音,哪怕人不在眼前,江仲之也能想象到她如小鹿般迷离而清凌的漂亮眸子,恨不得人就在眼前,吻上那两片水润饱满的唇瓣。
身体闪过一片酥麻的电流,他暗恼因为她而引起身体不受控制的燥热,磁性的嗓音,多了抹诱惑的酥魅:“我想要的并不难,新婚之夜,少夫人就用身体来谢,和我多动动就好。”
“你你你!”楚千寻感觉全身血液涌向大脑,耳根都红透了,单方面挂了电话,不打算和那流氓再多说。
要么怎么说流氓不可怕,他那样有文化的流氓才最可怕呢。
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让人脸红心跳。
……
苏瑾接完电话,回房,却发现楚千寻影子都没了。
唯有空气中飘着独属于她的淡淡体香,大概是全身被汗水浸湿透体挥散,气味清灵而持久弥香。
苏瑾下意识吸了一口,心脏不受控制剧烈跳了下,随即才意识到刚才行为有多丢脸,气呼呼翘着二郎腿坐到椅子里,愤愤然:“气死我了,还说什么别说一件,十件、百件都行,我一件都没提呢,这就跑了?不讲信用,我再也不想见到那个可恨的女人,好人没好报。”
说归说,磨蹭了一小会儿,他拿出手机:“喂,给我找个人,对,急,别让我找到她,否则三少我和她没完!”
……
楚千寻还不知道她被惦记上,回江园取了钱,用黑色背包装好,前往约定地点。
对方发来了定位图,和她约在正拆迁的老城棚户区。
那地方楚千寻知道,还曾经和母亲住过好一段时间,很快打车到了附近。
天色渐暗,天空蒙上一层铅灰,空蒙蒙的,很是压抑。
因为棚户区大规模拆迁,没有人住,到处都是断瓦残垣,破败不堪,满是腐朽破烂的味道,显出几分凄凉和落魄,更见萧索。
“这里变的好荒凉。”
楚千寻按着门牌找约定地点,才刚踏入巷子,就踩到一块瓦。
烂瓦“咔嚓”裂开,声音在广旷的空间徘徊萦绕,让她有种身在鬼片里的阴森感,抖了抖肩膀,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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