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南溪微微抿唇摇了摇头:“完全感觉不到你的诚意,不然我还是和你父亲去谈好。”
赵高脸色更加难看:“四成……”
“聂痕咱们走吧,去找赵老先生谈一谈。”容南溪仿佛失去了耐性,真的要走。
“五成!”他看着她坐着轮椅的背影,一拳狠狠地捶在地上。
“三成!”
“两成!两成总可以了吧!”赵高说完,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像个被人欺负惨了的孩子。
“赵先生真是个痛快的人,来人,把合同递给他,让他签字吧!”容南溪停住轮椅回过头,笑的明媚灿烂。
自有助理将准备好的合同和钢笔递给他。
赵高简直是用吞砒霜的心态签字的,签完了字,他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一般,烂泥一样的瘫软在地上。
容南溪拍了拍手,拂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们见义勇为做一回好事儿,把赵先生送到最近的医院去吧,好惨呀,伤得这么重?一定很疼啊!”
聂痕无声的笑了笑,跟在容南溪的身后,缓缓地推着她的轮椅,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小姐,现在要回家吗?天马上就要黑了。”聂痕推着她,坐上了电梯。
“不想回,反正最近哥哥也不在家,回去了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子,没意思。”容南溪眼神放空,摇了摇头。
聂痕又温柔地问道:“那小姐想逛街吗?快到平安夜了,街上会很热闹。”
容南溪似乎是有些意外,没有注意到时间竟然流逝的这么快:“是吗?都已经快到平安夜了啊……”
“小姐想念少爷了吗?要不要给少爷打个电话。”聂痕看着她的表情,似乎就能猜到她在想些什么。
“不用了,我知道他最近在躲我,我想我以前就是黏他黏得太紧了,所以才把他越推越远。”容南溪苦笑了一下,心情很是复杂。
“那就不打电话了。”
“你推着我随便在街上走走吧,我想散散心。”
“好。”聂痕推着她,暗中保护的人手散在街道的人群当中,不远不近的保护着他们,并没有让她觉得受到打扰。
“街上的人好多呀!还都是情侣呢!”容南溪等目光环视四周,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由衷的赞叹。
聂痕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平安夜都快成了中国的另一个情人节了。小姐想不想要苹果,平安夜的时候我送你。”
容南溪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但你是小姑娘啊!”聂痕说得很认真,而所有的小姑娘都是需要哄的。
“……你很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一个小女孩在哭。”容南溪伸出白嫩的手指朝着远处一指。
圣诞广场的中央,有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孩,正茫然无措地站在人群当中,哭的鼻头通红,可怜兮兮的。她的身边没有父母陪同,小女孩儿仰着脸,似乎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家人。可行色匆匆成双成对的游人在她身边穿行而过,却没有一个人为她驻足停留。
“好像是和父母走丢了的小孩子。”
“推我过去看看。”
聂痕轻声应了一声,推着她向那个小女孩儿走过去。
“小妹妹,你为什么哭?你爸爸妈妈呢!”容南溪在靠近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轻声的问。
“哇,妈妈不见了,我要妈妈,哇哇,我要妈妈……”
容南溪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她温柔地继续靠近她:“不哭不哭,姐姐帮你找妈妈,你和你妈妈是在什么地方分开的?”
小女孩大概年纪太小,根本记不清地点,只是一边哭一边摇头,惊慌失措的让人心疼。这么小的女孩子一个人在街上走丢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像今天这种日子,万一被居心叵测的人贩子盯上了,那这个孩子的一生就毁了。
“你吩咐下去,让咱们的人帮着找到她妈妈,她妈妈现在应该也在找她,距离不会太远。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龙龙。”
“好可爱的名字,龙龙不哭,叔叔帮你去找妈妈。”聂痕蹲下身,捏了捏小女孩热乎乎的小手。
“在找到的妈妈以前,姐姐都留在这里陪你,好不好?想不想吃棉花糖?”容南溪拉着她另一只手,轻声的诱哄着。
聂痕对着身后的手下打了个手势,手下的几个人点头示意,然后分散开去,按照队长的吩咐行事。
容南溪拉着小女孩儿的手,取出随身的手帕,替她擦干了眼泪。
聂痕从都卖棉花糖的小贩手中买了一大朵粉色的棉花糖,递到小女孩的手中。
小女孩接过糖,看了看容南溪,又看了看聂痕,眼里含着的眼泪渐渐隐去,露出一个乖巧可爱的笑容。
龙龙一直拉着容南溪的手,有着强烈洁癖的容南溪却没有拂开。小女孩垫起脚尖,将棉花糖递到了容南溪的嘴边,容南溪有些诧异,但还是低头,咬了一口蓬松绵软的糖。
“龙龙,龙龙,原来你在这儿吓死妈妈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年轻女人跑了过来,一把将小女孩抱在怀中。脸上写满了失而复得的惊恐。
“呜呜妈妈,你终于来找龙龙了,龙龙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小女孩趴在妈妈的怀里大哭,哭了两下,又指着对容南溪女人说,“妈妈,是这个姐姐帮我的。”
此时,天空飘下了洁白的雪花,容南溪纤长的睫毛上,有一朵雪花正在悄然融化。
聂痕看着她,忽然觉得,此刻她的笑容格外温暖。
母女两个人对着容南溪和聂痕千恩万谢,然后才惊魂未定的离开。
“下雪了,小姐冷不冷?”聂痕脱下自己的黑色风衣,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还好,你为什么一直看我。”容南溪没有拒绝。
聂痕弯起了唇角,由衷的说:“觉得小姐的笑容很温暖,很可爱。”
容南溪一怔,似是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温暖,可爱?现在恐怕连我最亲近的哥哥都不会这样看我了,在见识了我对顾筱箩的所作所为之后,你还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我,聂痕,你真的不觉得这样的夸奖有些违心吗?”
“我从来不做违心的事情,也不说违心的话。小姐知道的。”聂痕将温暖的手掌搭在了她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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