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了我,还要让我给你机会?”墨君寒看着云染,冷笑了起来,他看起来是那种任人愚弄的人吗?既然那叶沉香无心于他,为何要说嫁给他,就是为了逃走吗?她不是失忆了吗?
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假的,她一直的说谎?她这般三番两次的欺骗他,云染一番哭诉就能抵消一切吗?就能抵消愚弄他的事实吗?
这口气,他墨君寒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墨君寒忍无可忍,一脚踹在云染的胸口,这窝心脚极重,直接踢开了云染。临走的时候,他瞥见了地上的红盖头,于是把那红盖头往上一抛,然后抽出长剑,对准那鸳鸯戏水的图案,把那比翼成双的鸳鸯盖头割成了无数片。
红布纷纷而下,就像下了一场红雨,墨君寒冷眼看着云染,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你放心,我一根指头都不会碰你,就算是拜了天地又如何?我照样不会动你,而叶沉香,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说罢,墨君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门哐当被关上,纱幔在身旁飞飞扬扬,上好的龙凤红烛默默垂泪,云染望着墨君寒决然离去的背影,那么伟岸,那么潇洒,却是渐行渐远,心痛的厉害。
从她答应沉香,答应桃代李僵嫁给墨君寒那一刻,她心里就清楚,这是一场豪赌,墨君寒也许会暴怒,也许会生气,也许不会轻易罢休。但是,她已然选择了赌一把。因为,她认识了墨君寒那么多年,她的心里只有他。只是没想到,墨君寒居然一点都不给她脸面。
没想到,他对沉香那么在意,一听说沉香离开,他就恼羞成怒,他就发了疯了。看来,他很爱沉香,虽然他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云染知道,墨君寒的心事。他这样不顾一切的爱着沉香,却总是不表露一丝痕迹,如今人走了,他却要把人给找回来。
而她爱了他这么多年,她想怎么样,她在他心里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吧。没想到,墨君寒的表现让她心沉到了谷底。她在墨君寒的心里竟一文不值。
云染觉得自己太傻了,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在墨君寒心中的位置。因为把自己的看的太高,所以今日才会如弃妇般在这里等待他的宣判。不,准确的说,他已经给她判了死刑。云染跌坐在地,喉咙里发出一阵苦笑了。
其实,想想他们之间还是有很多美好的回忆的,她记得应该是在三年前,那时候,她才来江南没多久,那时的天光也是如现在这般光景。
那时的墨君寒还是璇玑府人人称颂的三公子,每日他都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那时的墨君寒在玄机府已经是内定的继承人,长老们对他看管的很严,可是听说君无忌在清明山找到了他极想要的乌木,那还是她偷偷求了君无忌很久,他才答应的局。只是没想到,虽然墨君寒是从玄机府里偷偷溜了出来,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连一个小厮都没带,就那么火急火燎的风尘仆仆的来到了清明山。
然而,墨君寒何其聪明,他来到清明山看了一圈,只是,看到这美丽山间庭院布置的这么浪漫,可是君无忌却不在,偏偏只有一个云染在羞羞怯怯的看着他,他就知道这一定是一场局。说好的乌木可能也是骗他的,君无忌这个大骗子。墨君寒叹了口气,刚要开口,云染却突然抓住墨君寒的手道:“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喜欢你,希望你给我一次喜欢你的机会。”墨君寒整个人都呆住了。云染说:“墨君寒我不要你现在答复我,只要你说考虑,我也等你。”
墨君寒脸色几变,说实话当时云染就看出来了,墨君寒有尴尬,他可能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于是想了想,说了一句对不起。
云染心理有委屈,亦有说不出的失望,说实话,她这辈子没有这么认真的对待过一个人,他是第一个,可是却也是最绝情的一个。原来他跋山涉水来到这里,真的就只是要乌木而已。他飞奔而来,赴君无忌的约,其他的心思一概没有。
他跟她解释说,自己没有成婚的打算。虽然云染知道这只是一个托词,但是也有些安慰了,起码他不是爱上了别人。
此时,天色已晚,墨君寒想要告辞。
云染却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半刻也不想跟我多呆在一起?”
“当然不是,可是玄机府里还有事,我也是偷偷溜出来的,我必须要走。”墨君寒说完转身就走。云染便急忙拉住他道:“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吗?再说,这山路崎岖陡峭,到处都是山石嶙峋,而且野兽也多,也不变方向,还有豺狼虎豹,我看不如在这里留宿一宿,明日一早,我们一起下山如何?”
“对不起,我真的有事。”是真的要避嫌吧。还是怕她出去乱说,云染叹了口气,哪敢再强留,可是让他独自离去只怕更是不妥。虽然他有武功,还有护卫知更,可是这荒山野岭的,那小子也不知道在不在?于是,云染急忙拦住他道:“墨君寒,我为了见你准备了不少东西呢,虽然你不喜欢我,我也没有怪你,更不会缠着你。也不会给你下套,所以你等天亮了,送信让知更过来,再走不迟。我昨天在这里闲着没事,酿了一坛子梨花酒,不如跟我一起进屋喝一杯,放心,屋里还有守山的老大爷,所以,我们也不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其实,云染的想象里,他答应了之后,她们就可以携手夜游山岭,看满天繁星,一定美极了。可是现在,墨君寒却是心急如焚归心似箭,好像跟她在一起多难受似的。
为了躲开她,似乎也就不管什么天黑不天黑了,今夜他似乎是走定了。
云染虽然觉得墨君寒没必要这样,可是见他去意已决,云染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跟你一同回去吧。我们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说完,便带了衣服跟他一同下山。
只是,那晚上的山路的确难走,一路上墨君寒都没有怎么说话。云染知道墨君寒在想什么,毕竟这一次他终究没见到君无忌,想必还在生君无忌的气呢。云染也不好多说,唯恐再让墨君寒生气。只是走着走着,墨君寒突然听到了一阵狼啸,云染急忙问:“你听到了什么?”
“有狼!”墨君寒对云染道:“这附近应该有狼,我们一定要小心。”云染心里紧张极了,不过,有墨君寒在,她还稍微有点放心。可是看墨君寒的脸色似乎不好,云染问:“墨君寒,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墨君寒对云染道:“有一件事我得提前告诉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云染点了点头,却听墨君寒道:“这段时间,长老们在调理我的内息,所以暂时封住了我的几处大穴,我的武功现在用不了。”墨君寒说完,云染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看着墨君寒,可怜巴巴的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云染做梦都没有想到两人在途中居然会被一匹狼盯上。更没想到,墨君寒的武功居然用不上,这简直不可置信。云染一直跟在墨君寒身边,没想到那狼却越来越近,它似乎在试探他们的反应。
墨君寒对云染道:“马上就要下山了,我拖住这头狼,你赶紧下山去找人救我。”墨君寒说完,云染都傻了。这黑灯瞎火的,跑到山下也不知道需要多少个时辰呢,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一头狼从后面朝墨君寒扑了过来。墨君寒很快便与狼缠斗在一起。
为了救他脱险,云染竟立刻捡起地上的棍子朝狼打了过去,那狼吃痛,暂时停止了扑咬。这时云染以身作饵引,朝那饿狼大叫道:“来啊我在这儿!”说完,把腿就跑。她知道动物都会追逐把后背留给自己的人。果然,那狼很快就便云染追了过去。那豺狼眼冒绿光的狼,想是饿极了,飞速朝云染扑去。
“小心!”最后关头,墨君寒用随身匕首一刀割破饿狼的咽喉。把她救下了。
只是瞧着她身上被饿狼抓出来的几道血印,墨君寒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再看漆黑如墨的前路,墨君寒终究是叹了口气,然后毫不犹豫的背起她折回了山间庭院。
那时候,云染以为墨君寒是爱自己的。因为那是第一次,她被他这样背着,两个人距离的那样近。云染感受着从他背上传来的温度,好像两个人的心是挨在一起的。云染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笑了起来,她觉得只要自己再努力一点,墨君寒一定会喜欢上自己的。那时候,她的一颗心甜如蜜糖。
只是,今夜云染看到他决然的背影才明白,其实墨君寒一直都不爱他。想到这一点,云染就心痛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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