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蔻暗自撇了撇嘴,她正说到点子上呢,没想到被窦怀谆给打断了,这人定是故意的。
她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氛围啊,再想重新回到对她有利的氛围,看来还得花点力气来做些铺垫才是。
真是讨厌至极!
除了卢氏几人,其他人对窦怀谆的大声均皱起了眉头,故事正听到兴头上被人打断的滋味,谁也不喜欢。
德隆帝端木煜同样如此,抬手道:“起来吧。小卓子,去一边跟窦将军说说此案。窦蔻,继续讲下去!”
“是!”窦蔻心下一喜,看来皇帝喜欢听她讲故事,那她就得把这个真实的故事讲好才行。
由于皇帝说了要一个个来,窦蔻说话之时没有人敢插嘴。
窦蔻接着往下说:“既然窦大将军来了,我就多说几句自己的推理。前面说到,许志高从芍药阁包厢里跳出来拦着我的时候,面朝我,背对着护栏,就在这个地方!”
窦蔻将当时他们几人所站的位置一一点明,说道:“此时,所有人,包括我和身边人都将注意力放到了许志高身上。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在我身后的窦玉瑛突然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说,‘窦蔻,你怎么这么狠的心,竟然将我相公推下楼,你这杀人犯!’。”
在场众人心声惊讶,眼如利刀地看向了窦玉瑛,包括窦怀谆在内,脸面更是黑得难看。
窦蔻将众人反应看在了眼里,心说,卢氏和窦玉瑛的算计难道背着窦怀谆?
那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窦怀谆若是知道他最喜欢的女人和女儿,亲手将他的仕途以及两个儿子的前程斩断的话,肯定恨不得掐死她们吧。
“这句话相当刺耳。”窦蔻叹气,皱眉,露出很不解的表情来,“我们一行人全都被这话惊到了,便转身看向窦玉瑛。本官在转身之时看到许志高,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茫然无措。
悲剧就发生在我们转身的瞬间,许志高的惨叫又把我们有视线重新拉了回来。可惜,就在这瞬间许志高已经被某人推下去了。陛下,诸位大人请看!”
窦蔻来到护栏断裂处,说道:“这护栏断了,许志高就是从这里跌了下去,头朝下着地,当场毙命!”
说到这里,此案的来龙去脉已经清晰无比了,也勾起了德隆帝的好奇心来,问道:“许志高是怎么死的?”
“陛下说的才是此案的重点,也是下面我想要说的。”窦蔻的脸面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在芍药阁前不大的地方来回踱着步,说道:“陛下可还记得,方才我将卢氏和窦玉瑛以及许志高的位置都说了一遍?”
窦蔻想来个我问你答,想跟在场的诸位一起侦破此案,也给皇帝一个好印象。
没有什么比亲自参与命案的侦破更有趣了,也没有什么比亲口说出真凶来更有成就感的事情了。
没错,窦蔻就是在拍皇帝的马屁!
然而德隆帝就吃这一套,表情认真地点头道:“记得,这与此案有关?”
窦蔻道:“有关!还请陛下以及诸位大人记得这些位置。”
说着又来到芍药包厢内,指着桌上的糕点道:“这桌上的糕点也请诸位大人记在心里。好了,言归正转,咱们来说案子。有没有人觉得,刚才我说的位置还少一个人的?”
“少一个人?”
“是谁?”
众人纷纷左右看了看,骑驴找驴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窦蔻来到还被程素衣控制起来的风荷身边,说道:“就是这个丫头了。风荷,窦玉瑛的贴身大丫鬟。”
风荷现在有口不能言,也不知道程素衣是不是点了她的穴位还是给她喂了什么药,就这么直直地站在原地不动。
然而风荷眼神中的恐惧却是掩饰不住的。
窦蔻知道,她刚才说的话,这丫头都听进去了。
窦蔻哼道:“就在窦玉瑛说出那莫名其妙的话时,我们大家的注意力便放到了窦玉瑛身上,完全没注意到跟着许志高一起跑出包厢的风荷。
许志高掉下去时,风荷就在他身边。也只有风荷有这个机会推许志高下楼,所以,动手杀许志高的是风荷。然而风荷是窦玉瑛的丫鬟,再联想到窦玉瑛突然口出妄言,为风荷掩人耳目,本官认为,杀害许志高的正是她的妻——窦玉瑛,以及她的大丫鬟风荷!”
窦蔻说到这里便住嘴了,这是她推理,却没有拿出证据来。她还想把证据往后面推推,想听听卢氏之流说些什么。
没有人敢说话,因为皇帝没发话。
端木煜已经信了窦蔻所说的话,合情合理,环环相扣。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们记住还在桌上摆着的糕点。
“窦卿已经说完了,陈胜,你可有话说?”端木煜说过要一个个的来,自然要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在皇帝面前说话也是需要规矩的,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皇帝面前又不是菜市场。
陈胜起身道:“陛下,臣有话要问。”
“准了,问吧。”
陈胜摸着胡子,皱眉问:“少卿大人说了这么多也只不过是你的一已之言,有证据吗?”
窦蔻反问:“不如陈指挥使说说你的看法。”
陈胜没听出窦蔻话里的真意,还真说了自己的看法,“老夫听到报官之人说,是少卿大人气极之下将许志高推到楼下的。可少卿大人却将罪名全推到了一个小丫头身上,还说许志高的正妻是幕后主使,这也太扯了吧?谁不知道许志高和窦玉瑛乃是少年夫妻,感情好着呢。”
随后陈胜又看向窦玉瑛道:“你们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窦玉瑛终于能开口了,对着皇帝千恩万谢,“回大人,正如大人所说的那样,是窦蔻在气极之下将我夫推下楼的。求陛下为臣妇做主啊!”
卢氏也接着说:“臣妇也看到了,是窦蔻推我女婿下楼的。还说,我女婿丢了官是他没本事,别拦着她。就这么使劲一推,没想到这里的护栏如此不中用,我可怜的女婿啊!”
程素衣在风荷身上用银针扎了几下,风荷便能说话了,只是手还是杵在那里不能动,也壮着胆子说:“奴婢也看到了。不是奴婢推的人,是少卿大人推的大少爷!”
陈胜乐了,“陛下您看,这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
端木煜皱眉,心里也有了一丝怀疑,看向窦蔻道:“窦蔻,你怎么说?”
窦蔻毫不担心地笑道:“既然我们各说各有理,那么在场之人的话便都不可信,用物证来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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