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程素衣听不大懂这个词,但是这不妨碍她听话音看表情,一看窦蔻的表情就知这话说得不靠谱。
然而不靠谱又有什么用呢?
雷云这个傻子已经咧着大嘴往下推小飞车了,还有顺子,还有白九,这几个傻子似乎对小飞车很有信心。
他们就不怕直直地坠入悬崖,死无葬身之地呀!
雷云三人之所以对小飞车有信心,那是有根据的,滑翔翼部分是他们合力完成的。完成后便试了下,是真能带动人的,至少不会跟程素衣想的那样直接坠落悬崖。
窦蔻虽然对简陋的小飞车信心不大,但也知道,如此大的滑翔翼,又从如此高的悬崖坠下,绝不会直线落地。
山巅之上的风不小,只要有足够的风,他们就不会有事。哪怕这飞车飞不远,也一定会磕磕绊绊地平安降落。
“起!”雷云大吼一声,疯了一样的推着飞车跑。
土坡从东边斜着延伸到西边,也足够给小飞车助力的了。
临近悬崖,雷云轻巧地跳上了藤筐,握住郭达的长枪随时准备转变方向。
这长枪材质极好,将它绑在可以转变方向的几根绳子上,只需握着长枪便能简单的变向。
只是这小飞车简陋,又没有更好的助飞,离开悬崖时还是让人捏了一把汗。
那失重的感觉,让从来没飞过的人倍感恐惧,这是万丈悬崖啊,掉下去绝对是滩烂泥。
“啊!”程素衣吓得闭着眼睛大叫,声音之大,让离她最近的窦蔻都想捂耳朵。
窦蔻倒是忍住没有叫,只是死死地抓住绑在滑翔翼上的绳子。她也是怕的!
好在理论是正确的,没一会儿小飞车便被风吹了起来了,感谢傍晚的风大,也感谢此处山高林密,大风呼呼地风。
程素衣也从一开始惊叫变成兴奋的叫声,“哈哈哈,王妃,我们在飞呀,在飞!”
有了风,本来是往下落的,被风一吹,滑翔翼像鼓起来的风帆,完全展开了,很快又吹得升起。
比程素衣更兴奋的是雷云,这场飞行体验让他彻底开了眼界,“王妃,这小飞车要是用在战场上那可是无往不利啊。”
窦蔻呵呵笑了,她就知道是这样,这些人太聪明太会举一反三。她真怕影响了历史进程,进而造成拔苗助长的效果,那不是利,那是害!
“其实这东西并不是在任何场合下都能用的,没有这么高的悬崖,没用!”
雷云和白九好生失望,白九叹道:“或许咱们再改改也是行的。”
窦蔻不得不再次打击道:“这东西有局限性,不过是个大风筝而已。”
谁知这话让雷云和白九相互皱眉,“嗯,就是个大风筝,可是风筝只要有风就能飞来。边关大漠的风也不小。”
窦蔻撇嘴,她还能说什么?她什么也不想说了,以后再也不自作聪明了。
小飞车就这么被风吹着飘出了悬崖范围,飘向了森林。
这森林可真大呀,但是众人的心都放了下来,森林虽大,却不及悬崖高深,以他们的功夫摔下来还不至于摔死。
夕阳很美,小飞车飞在苍翠的森林上空也很魔幻,所到之处惊起一片飞鸟。
画面很美,但是再美的画面也有崩的那一刻。
森林某处,几人正在欣赏那沉浸在傍晚之下的美丽森林,突闻“砰”地一声,小飞车跟滑翔翼相连的绳子断了一声。
然后,风一吹小飞车就变了方向,再吹,小飞车就斜斜地钻进了森林深处。
“啊啊!”
几声尖叫,惊起一片打算歇息的飞鸟,小飞车降落了。
窦蔻被摔得七荤八素,好在他们的滑翔翼结实,被挂在了大树之上。
要不然,伤者可能会伤上加伤。
挣扎着下来后,天也黑了,他们决定在此地安营对付一晚。
滑翔翼上面的老粗布及雨布虽损失了不少,却也不能丢,除了搭起了帐篷外,还做了两副担架。当然剩下的布都又恢复成了背包,再把剩下的物品放在被巧手雷云编的大藤筐里。
夜幕降临之时,郭达醒了,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并保证带他们离开这片森林。
此地还是岭南,郭达虽未来过此处,却是最熟悉岭南森林的人,有他这句话走出森林不再艰难。
来到森林便不缺水了,而在森林里更不缺吃的。顺子他们都是高手,随便怎么都能抓到野物。是以,今晚他们终于吃上了一顿饱饭。
晚上,窦蔻跟还没醒来的端木杨呆在单独的帐篷里,看着端木杨那苍白的脸,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时拿手指试试端木杨的鼻息,真怕他挺不过去。人家郭达都醒了,他还不醒,如此看来,韩总管砍他的那一刀上面极有可能是带了毒的。
就是不知道是何种毒,也只能听程素衣的建议,去交战区找他们的师父无悠散人了。
黑暗中窦蔻忍不住摸了摸端木杨的脸,说实话对这人她还是挺佩服的。
出身皇家,从小锦衣玉食,又有个做皇帝的大哥,这样都没有养废,真是不容易。
难能可贵的是他还上战场带兵杀敌,也就是没娘的孩子才舍得儿子去上战场。
窦蔻觉得要是她有儿子的话肯定舍不得,现在这人又为她差点死了,现在还没醒来,越想越觉得愧疚得慌。
“咳咳!那个……。”不都说人在昏迷之时身边亲人要在边上不断地呼喊他,这样才能更好地将他唤醒。
窦蔻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在想哪些话是端木杨最想听的。
“那个,王爷?铁蛋啊,快点醒来,争取早日养好伤。我,我答应你,等你伤好咱们就圆房。真的!”
窦蔻想起离京前端木杨在王府内的布置,别以为她不知道,她都看在眼里就是不稀罕说罢了。
端木杨依然没有动静,窦蔻撇撇嘴,又说了一遍,还是没动静,便哼道:“果然都是骗人的。”
谁知端木杨这次有动静了,还迷迷糊糊地接了话,“此话当真?”
窦蔻一愣,下意识说道:“假的。”
端木杨心塞地没再说一句话,将头歪向一边。
窦蔻吓到了,这是被气断气了?赶紧拍他脸蛋,“那个,是真的,真的!等你伤好我们就圆房!”
“不许反悔!”端木杨头马上又转了回来,还咧嘴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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