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带着若兰,在慈宁宫附近上空旋飞时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兰姐,兰姐听罢,眉头微微皱起。
兰姐让我最欣慰的一个技能就是解读别人的记忆,很多难以描述的信息,兰姐附身后,一切都在不言中,我之前在额济纳的前明梦魇,以及这里面的恩怨情仇,李叔的阴谋,月儿的布局,种种过往,只有兰姐能理解我......
兰姐沉思道:“紫禁城是个脏地方,你之前做的种种噩梦,其实都是前世的尸体,对今生灵魂的召唤,那崇祯老僵,实则是一个吸纳灵魂的鼎炉,如果李叔已经把六个灵魂碎片收集齐的话,找到崇祯的尸体,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兰姐明眸善睐,一下子说到了关键点,确实是,如果找到了崇祯的尸体,将其消灭,那李叔的春秋大梦也就彻底拉倒了,无所谓保护不保护另一个我。
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当初月儿跟我说,李叔收集我前世的灵魂碎片儿,是为了打造终极的弑杀神器,帝恨!然而,在我从天妖界回到人间之前,月儿又告诉我,妖尸,已经收集好了六个灵魂碎片,让我保护好第七个,不然,鬼皇将重现人间,到时候没人再能阻止的了它。
到底是七个灵魂碎片儿构成终极杀器帝恨,还是唤醒沉睡的鬼皇恶魂,我很是糊涂,月儿也没明说,来到人间后,又碰上一连串的糟心事,实在没精力去细想这些。
而且,在那饿鬼界中惊心动魄的天地倒悬,让我潜意识里一直以为,那饿鬼皇,也就是所谓的崇祯鬼皇,至于怎么到了饿鬼界,恐怕只有上帝知道,这里面的逻辑关系太复杂,我需要一条条儿的捋。
跟兰姐说出了心中所想,兰姐鼻息微喘道:“的确啊,这里的蹊跷太多,阿月不肯明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苦衷,仿佛就像一团麻,连个头绪也找不到。”
她顿了顿继续说:“至于那帝恨,还有崇祯鬼皇,我觉得应该是钥匙与锁的关系,帝恨现世,鬼皇的封印也可以破除。”
“你的意思是,李叔炼化帝恨,最终的目的不是自己使用,而是为了...唤醒鬼皇?”我惊愕道。
兰姐点点头:“老公,你还记得,那李叔在饿鬼皇的寝殿里,和那些尸油池中的小饿鬼儿打架的场景吗?”
我说:“记得啊。”
“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反思,这李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看他的招式,头发散开,无数根银线像蚕丝一样蔓延整个空间,触之即死!”兰姐说道。
我皱眉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唏嘘道:“是的,当时,我就有种怀疑,这李叔,会不会是清朝的某个尸体成了精,我看他头发散开的样子,像极了民国时期剪掉鞭子的那些满清遗老们。”
兰姐说:“这不是关键点,你仔细回忆那些银线头发像什么?”
我一愣,像什么?除了像蚕丝以外,那彼此牵连羁绊扯的样子,还有点儿像霉菌!
“老婆,有点儿像霉菌,菌落!”我说着,手钻过兰姐的腋窝,揉抚着那一片柔软的雪白,指头轻轻的拨弄了一下。
兰姐身子一颤,没想到我这么不正经,这说正经事呢,手这么不老实。
她本能的又瞟了一眼里屋的门,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好后,任由我继续的动作。
她轻咳了一声,稳了稳心神说:“挨点边儿了,你感觉,那像不像是神经。”
“神经?”我倒抽一口凉气,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兰姐说:“你想,那所谓的寝殿尸池,实际上是饿鬼皇脑袋上的窟窿眼,里面隐嵌着一个个布满獠牙的痤疮,里面养的小饿鬼,完全就是螨虫!”
擦!兰姐这句话说的我好恶心,螨虫?我想起了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宿舍有一哥们儿,喜欢用力的往上挤鼻头,松开手后,鼻头上满是白哗哗的油,我去!当时就恶心的我要吐。
这跟饿鬼皇寝殿里的尸油池多么的像啊,那里白哗哗的东西,里面儿裹着小饿鬼,就像是鼻头白油里的螨虫。
“然后呢,”我皱眉继续问。
兰姐说:“然后,那里就是切入点,李叔正是通过那些个窟窿眼,钻进饿鬼皇的脑袋里,直达脑部,接着,继续蔓延自己的神经,直至控制饿鬼皇的整个身体!”
兰姐强大的推理能力让我震惊,我去!我还真没想到,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儿,饶是我在天妖界经常干钻脑虐杀的勾当,居然没想到这一层!
可以想象,李叔钻进去后,开始故技重施,脑后无数的头发蔓延开来,逐步的控制了饿鬼皇的脑体!
“老公,我是植物成精,你应该记得我们在尸界沙漠中窥探肉椁尸魔的经历,”兰姐说道。
我点点头:“记得!那简直神奇无比,就像用X光拍片一样!”
兰姐会意的微笑:“那就是了,这个李叔,其实,用的也是植物的伎俩,所不同的是,我用的是根须,他用的是自己的头发!”
一时间,我犹如拨云雾而见青天,深深被兰姐的理智思维所折服!
兰姐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和她在一起,跟和玉儿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同,以前大家彼此相处,像是一家人,倒是没有深刻的感觉,只是现在,我和兰姐以夫妻相称,钻进一个被窝里,她跟我娓娓道来,让我体验到了完全不同的夫妻情感。
玉儿给我的感觉,像是个小萝莉,一种老夫少妻的甜蜜,娇滴滴的撒娇,让人无尽的怜爱,而兰姐呢,则是精明睿智的御姐,凡事分析的有理有条,却不失温柔可人,刚柔并济!
曾几何时,我觉得月儿也是这样的,职场女神,干练睿智,但后来,我才明白,她像是我的女老板,我顶多算是个男宠而已,欢愉可以,公司内部机密的事,我永远别想知道,因为我在她眼里,只是个临时工。
三个女人,三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或许我不该去比较,因为珍惜好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这几年下来,我心性沉稳多了,不再为不切实际的想法忧心伤神,兰姐是我的老婆,我是她的狐狸老公,我会好好爱她的。
“老公,你别老摸了,扰乱我思路,”兰姐胳膊肘夹住了我的手,委婉的诉求道。
“哦,”我一愣,赶紧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兰姐说:“另外,结合当年李娉娉说的那些话,你知道的,她的身体我也进去过。”
“恩,然后呢?”我好奇的看着兰姐。
兰姐眼睛狡猾的微微一眯,说道:“我猜测,这个李叔,他的真正身份,应该是一个尸脑!”
“尸脑?”我吃惊道。
兰姐点点头:“其实,当年推测的完全没错,李娉娉的爸爸,在神农架夜宿的那天夜里,脑子已经被移花接木了,变成了后来的李叔,而他故技重施,在饿鬼皇身上又演了这么一出儿。”
我听的目瞪口呆,尸脑是什么东西,月儿只是说,李叔的真实身份是妖尸!
“老婆,我还是不明白,这尸脑是怎样的一个存在,是人的器官成精吗?这太匪夷所思了,”我愕然道。
兰姐摇摇头:“尸脑,这个词,是我所定义的,我觉得,跟咱们在尸界黄沙里见到的尸椁,应该是一个套路的东西,也属于触类旁通、蔓延辐射的存在,而且,我感觉到,李叔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否则,阿月不会如此忌惮,大费周折的去迂回......”
“你是说...李叔的身体,其实也是一个冬虫夏草的壳子?”我吃惊的问道。
兰姐充满智慧的眼眸冲我闪出认同会意的光芒,微微的点点头。
我点起一根烟,狠狠的抽了几口,兰姐当初给我展示的,1000年前,迷失在尸界沙漠中的蒙古大军恐怖葬礼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里......
尸脑和尸椁是一个套路?这不禁让我产生无尽的遐想,尸椁我知道,葬礼当晚,那蒙古贵族女人,生啖一块儿老喇嘛给的肉,吃进肚子里以后,身体开始产生剧烈的变化,然后变成了一个恐怖的怪物跳进葬坑里。
受到陪葬奴隶血肉的诱导和激活,它蔓延出的根须,几乎将所有的蒙古士兵的全部吸纳殆尽,在人间的体现,就是那一片片狰狞扭曲的黑木林!
而尸脑呢?以此类推,李叔的大脑,就像是一块儿可以无限生长的肉菌,它不是吸收血肉那么简单,而是控制!连饿鬼皇那么大的身躯,都能控制!造成的危害,恐怕比尸椁更加恐怖!
李叔,早就是一个壳子了,真正的元凶藏在它的脑子里!
“老婆,那我们接下来.......?呃,这些年,你可有李叔的下落?”我皱眉和兰姐商议道。
兰姐坐起身,穿上睡衣,说道:“自从阿月把饿鬼皇射死后,我们回到了人间,就再也没见过李叔,要不是你的重新出现,这么多年了,我几乎都觉得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生活步入了正轨,我也适应了人类社会的一切。”
她顿了顿接着说:“现在什么切入点也没有,李娉娉也早就不见了,你不是说,和兰儿在故宫上空碰到了一些诡异的事,我们就以这个为切入点,到故宫里刺探一番!”
兰姐话音刚落,里屋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了,若兰撅着小嘴站在门口,大声抱怨道:“你们说够了没有,我快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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