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心情平静下来后,苏若看着手心微微楞了一下,她已经很久很久不知道生气的滋味,不知道被激怒的滋味,今天这是她从阿修走后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生气,第一次情绪如此波动。
而原因,只因昭妃贬低了祁凤曦。
祁凤曦,何时在她心中的位置已经这么重要?
原来,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渗入她的心,就像是致命的慢性毒药,等到觉悟的时候,已经毒入心肺。
一直以来,她所逃避的情感,她所克制的心思,她所抹去的涟漪,她以为一切都归于平静,一切都归于当初,但其实一切已经扎根在她的心底,逃不去,克制不住,抹杀不掉。
她,对祁凤曦有感情。
她,喜欢上了祁凤曦。
是何时开始?
她以为他只是阿修的影子,是何时开始他不再是影子,而是独立的他,而是十九爷而已。
屋内的气氛因为苏若这一巴掌陷入凝重,昭妃反应过来后,瞪着苏若,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山村野丫头打了,她怒火直冲脑门,只是碍于皇帝在,她不敢立马扇回去,而是哭的撕心裂肺,“皇上,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苏执事竟敢如此对臣妾,她以下犯上打臣妾,这可就是打皇上你的脸。”
昭妃的哭闹打破了屋内的凝重气氛,苏若瞬间回过神。
祁慕青在苏若打了昭妃后,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苏若身上,她生气了,他第一次见到她生气,原来她也会这么生气,原来她也会跟寻常人一样有这么莽撞的怒气。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因为昭妃说他而生气,但后来很明显她的一切怒火都源自于昭妃说了祁凤曦,昭妃侮辱了祁凤曦。
祁凤曦在她心中已经那般重要了,他的心掠过一丝不悦,一丝丝心疼的感觉,一种低气压的在他的心头荡开。#@$&
他知道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祁凤曦,他也知道这对他而言有益无害。
但他为何,没有感到开心,而是失落,淡淡的失落。
这颗棋子,他究竟是何时多了别的情感?
或者,一直以来,他都知道那潜藏的情感,只是在权力和情感之间,他选择了权力,他放弃了情感。
而她终究是选择了十九。%&(&
即墨离对于苏若的怒火愣了一下,他记忆中的她,看淡一切,甚至生死不放在心上,她没有多余的夸张表情,永远都像是个蜡雕人,除了偶尔一些细微表情蹙眉挑眉以外,连真心的开心大笑他都没有见她笑过。生气动手更是不可能,她永远都是那副面对一切淡然处之的模样。
如今,她不仅气了,还动手了。
可想而知,曦儿在她心中是怎样的地位,怎样不可亵渎的地位,她可以容忍别人怎么说她,但是不能容忍别人诋毁曦儿。
她对曦儿,真的是用情了,看来不用他担心她跟曦儿的问题。
他现在担心的是祁慕青,想着,他凤眸看向祁慕青,祁慕青正望着苏若出神。祁慕青一直在看着苏若,而苏若一直在看着曦儿。祁慕青的野心那么大,曦儿一心寄情山野,却又掌握百万兵权,祁慕青想要王位,是绝不可能放过曦儿。所以,苏若选择站在哪边,那会是最关系大局的抉择,他一定要在离开之前让苏若答应他这一生都要护住曦儿。
皇帝第一次见苏若如此失了态度,他眼睛微眯,锐利而狠厉,苏若很显然是因为昭妃说曦儿不是,没有控制住情绪爆发了。苏若对曦儿有感情,她既然不承认,他也不戳破,但是他必须要杜绝掉她和曦儿的一切可能性,事情结束后,他立马让人接江可儿进宫跟曦儿成婚。
对于昭妃的哭闹,他冷冷说道,“昭妃,朕方才已经将你贬为庶人,现在你又是嫌疑人,苏执事为执事女官,打了你何来以下犯上。”
昭妃见皇帝不帮她,她哭的更加撕心裂肺,“皇上,臣妾就算是嫌疑人,她苏若也不能打臣妾,这分明是动用私刑。皇上,臣妾就算有错,也请皇上臣妾哥哥和弟弟的份上,对臣妾网开一面。”她如今只能先保住自己的身份,再跟苏若争。她相信以自己哥哥和弟弟在朝堂中的地位,皇上一定会有所考虑。
昭妃不提还好,一提倒是提醒了祁慕青该拿出证据了。
祁慕青对皇帝说道,“父皇,儿臣正好想起一件事,父皇让儿臣彻查西山贪污一案,儿臣已经查清楚。”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小册递给皇帝。
皇帝接过小册,昭妃身子打了个冷颤,西山的官银和送给军营的银两都是经过哥哥经手的,莫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祁慕青看着皇帝翻阅小册子,他继续说道,“太尉借着自己职位和身份,私下剥削了运送给军营的银两,发到各地的官银也被太尉借着各种名义让人一层一层传到了他那。太尉的手段很高明,儿臣废了好大心思才找出线索。在一次运银子的过程中,他被山贼劫了几箱官银,又不敢大肆抢回。只好打着父皇你的名义调兵遣将要扫山贼窝,将山贼的斩尽杀绝,儿臣查到山贼一事,沿着山贼的线才救出幕后黑手。”
皇帝看着小册子上记载的数目,他气的面色铁青,“好一个大晋的蛀虫。”
“父皇,太尉做的可远远不是这些,他为了给自己建宅子,抢夺他人的土地,将人家一家人都杀害。还私下里给城郊的百姓立了交保护费的规矩,一户一月五十两,若是交不上,就甭想进兰陵做买卖,家里的收成都归太尉。当然,张统领所做的也不少,强抢民女,仗着昭妃娘娘和太尉的背景,横行霸道,前不久和某富商的孩子在青楼抢夺头牌,将富商的孩子当场打死,富商畏于张统领的背景,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还有汶县县令的女儿长得貌美,张统领追求不成,夜里闯入县令家玷污了人家女子,还杀了县令一家。更多的罪行,儿臣一时半会也说不完,一切都记在册子上了,全是经过证实的。”祁慕青语气平平淡淡的说着太尉和张统领的罪行。
昭妃慌了,“皇上,你不能相信这个白眼狼,正如臣妾说的,他不仅要害臣妾,还要害臣妾的哥哥和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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