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崭新的纱布,他抬眼看向她,再次换上一副阴沉冷厉的表情。
他刚刚起身,伸臂要抱她起来,顾砚倾急忙捉住他的臂膀!
“你……你先背过去!”
简直羞愤到要死,她怎么一时间就忘了自己还没套上裤子,坐在马桶上呢!?
他哪舍得用力气挣开她,任凭她捉着不动,漆黑的眼底划过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
他淡漠的勾了勾唇,盯着她,“求我帮忙就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顾砚倾浓密的睫毛轻轻打颤,羞愤又别扭的慢慢张开小嘴,“麻烦……穆先生先转过身,我……我提下裤子。”
说完了,顾砚倾低下脑袋,脸面、自尊什么的感觉统统丢尽了,从脸颊烧到耳朵,尽量仰着脸勉强不让自己落泪。
他故意的,用这种方式为难她。
穆景霆缓缓的背过身,幽深的黑眸藏住心疼,想要尽快结束冷战,不狠点不行。
顾砚倾的嘴唇被自己咬出一道红印,蚊吟般的声音说道,“可以了。”
身形修长的男人转回身,灯光下他深灰色的睡衣衬得他皮肤白皙,面如冠玉。
他长臂绕过她的腰间,轻轻松松将她抱起,带着她往卧室的方向走。
顾砚倾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扇房门,那不是她的房间,而是穆景霆的!
“我的房间在隔壁。”她急切的提醒。
“我知道。”他长腿轻轻踢开房门,危险的目光俯瞰着怀里的她,“夫妻之间,长期分房睡是个大问题,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睡我的房间。”
顾砚倾身体一僵,都忘了做出反应。
他步子迈得很大,反手关上房门。
顾砚倾直到被放到床上,才猛然回神,然而穆景霆高大的黑影已经朝她罩了下来!
她手忙脚乱的往床下爬,脚底板终于触碰到地面,下一瞬腰上一条手臂探过来,轻轻一卷把她带回了床上。
顾砚倾惊慌的看向他,还没瞧清他的脸,纤细的腰上蓦地被灼热的掌心包裹。
穆景霆熟稔顺着她的腰往下移,握住她的盆骨将她固定在床上,不给她乱动的机会。
顾砚倾抵触的扭动,“你要干什么?”
穆景霆此刻低垂着眼睫,幽深的视线凝在她脸上片刻,神色低落的把脸埋进她的颈窝。
倨傲不苟言语的一个男人,轻轻的问:“是不是很讨厌我?”
顾砚倾抵抗的动作顿了顿,急促的呼吸缓下来。
“可能是我太过理性,觉得你会游泳就暂时忽略了你,没想到我判断出了偏差,你那么快就沉了下去。”
顾砚倾不动了,红肿的眼睛缓缓睁开。
她一直很想很想问的问题,这一次他竟然主动开了口。
“这么多天,你对我的惩罚还不够吗?”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是她未曾从这个倨傲冷厉的男人口中听过的颓败……
换谁都不会相信,向来高高在上杀伐果断的狠厉总裁,有一天会放下自尊,只是为了得到一个女人的谅解。
顾砚倾的目光聚集到上方,终于肯正视他一眼。
穆景霆翻了个身,侧卧在她身边,再看向她时,积淀了千帆阅历的深黑眼眸,温软的看着她。
顾砚倾看的一愣,恍惚间好像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委屈。
他突然的坦诚,将她心里那根最最紧重的结打开,这回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
距离这么近,他嘴边几天没刮的胡渣,刀削般的棱角,还有那对疲倦深陷的黑眸,竟看得她泛起了心疼。
“你知道吗?那一刻,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掉了。”她清澈的眼睛对视着他,语气轻轻的却很认真。
眼眸深深的男人微微一怔,不想自己给她带来的记忆如此之深,他只是真诚的听,没有接话。
“我知道是你救我上岸的,如果不是你和孙秘书,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她轻哂了一下,其实他的判断没有失误,如果当时他先救她上去的,孔雅霜那种程度必死无疑。
只是当这样的事实摆在面前,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毕竟那会变成一根刺,锐利的扎进她心底,即使拔出来,也会留下一个针眼。
顾砚倾垂下的睫毛微微湿润,软软的遮住眼神里的受伤。
“对不起。”冷傲如神祗般的男人,立刻环住顾砚倾,低沉的说出三个字。
紧接着,他柔情的吻密密的落在她嘴上,鼻尖,额头……
他克制着自己,吻得很轻柔,不再像上次那样让她产生反感的情绪。
被温柔的哄在怀里,即便伤得那么深,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原谅他,可心里的气还没有消尽,她抡起娇弱的拳头砸他,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憋了那么久,这些天都没哭出来过,这会儿倒是特没骨气的当着他面掉眼泪了。
“幸亏我没有淹死,不然死了变成水鬼,我也不会放过你,让你吃饭吃不香,睡觉被惊醒,走路被绊倒……”
穆景霆心里柔软成一团,承受着雨点般的拳头。
只要她肯原谅自己,就是拿锤子砸他都心甘情愿。
等她气出够了,也累了,他才轻笑着捧起她湿漉漉的小脸,“累不累?累就跟我一起睡觉。”
顾砚倾被他侧搂入胸膛,像一只小熊依偎在大熊的怀里。
不敢这么近得看他,这个姿势让她感觉怪怪的,准确来说,是这张床让她有点陌生。
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睡在了他的卧室,而这个男人还义正言辞的命令她以后都在他房间里睡。
“夫妻”两个字眼从他嘴里说出,竟叫她那般心满意足,可能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才会这么轻易的原谅他,只因为现在他们是夫妻,他是她的丈夫……
……
出事后,裴易哲又详细的追查了好几天。
因为是穆景霆特别叮嘱的事情,又动用了两个家族的势力,对方捂得再严实,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
穆景霆听完他详细的叙说,平静的面容凛了凛。
“你的猜测全中,制造车祸和企图拿走监控录像的是两拨人,不过企图拿走监控和杀死黄毛的又是同一个人,目前可以确定其中一个势力来自段容深。”
裴易哲说着,取出一张男人开车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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