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雅霜说着,从枕头里摸出手机,点开相册,举起朝向床边顾砚倾:“这是以前我过生日时,景霆向我表白时的同学帮我们拍的,谁能想到如今叱咤商坛的男人也会有这么青涩的一面。”
手指轻轻一划,另一张照片赫然入目,看到顾砚倾受伤的眼神,她继续说道,“这张是我们一起去南极旅行时拍的,我说想去看企鹅和极光,他第二天就翘课带我去了南极,是不是一个疯狂的男人?”
顾砚倾脸上惊愕难过的表情全部被孔雅霜揽入眼底,她原本惨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笑容竟然变得粲然起来,“他是不是从以前就很英俊?他说以后不会再让我受伤了,要陪在我身边守护我一辈子,这样的承诺,哪个女人不动心呢,何况我也那么爱着他。”
顾砚倾脸色越来越白,保持着沉默。
病床上的孔雅霜见状,温婉的声音透着难以掩饰的喜悦,“这次为了救他,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顾小姐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他那么担心我,害怕失去我的表情,我真的很高兴。”
“等我跟他复合后,你放心我和景霆都不会亏待你,该给你的钱都会给你,我们的婚礼也随时欢迎你参加,我相信顾小姐也想看到他幸福吧。“
女人的笑容看起来那么刺眼,刺得她眼睛都疼。
顾砚倾仿佛一下子虚弱了很多,脸色也逐渐失去了血色,手中的花束不知觉的掉到了地上。
孔雅霜担忧的目光朝她看过来,听起来关切的问:“顾小姐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脸色越差,越不舒服,你不是越高兴吗?孔小姐。”突然想起的轻笑声,听得孔雅霜笑容一僵。
顾砚倾站在那里,眼角是淡淡的清冷笑意,安静的看着孔雅霜慢慢露出惊讶的表情。
孔雅霜蹙眉盯着她,刚才伤心难过的表情少了很多,她眼里更多的是看穿一切的清明,心里不由一慌。
顾砚倾弯腰捡起地上的鲜花,放到孔雅霜的床头柜上:“我看孔小姐的脸色好像也不怎么好了,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孔雅霜一愣,略显僵硬的脸上故作镇定的表情:“不用麻烦你。”
顾砚倾替她掖了掖棉被,一字一句的吐出话来:“有人敢在廖少的舞会上动手脚害人,我相信很快就能抓住幕后真凶,到时候就可以替孔小姐出一口恶气。”
她笑了笑,站直了身子,“所以孔小姐一定要安心养病才行,到时候可以亲眼看着真凶被绳之以法。”
病床上的孔雅霜,望着那个平时看起来娇弱温顺的女人,顿时瞠目结舌。
她怎么都没想到顾砚倾这个女人心思会如此缜密,这是暗示她已经知道谁是真凶,所以在向她警告示威吗?
孔雅霜藏在被窝里的双手攥紧被单,脸上是按时不住的难堪。
看着对方变幻精彩的表情,顾砚倾却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这件事很可能和孔雅霜有关,即便她现在没有证据。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吊灯刚好那时候坠落,孔雅霜又突然及时出现,她站的远,所以吊灯坠落的刹那余光瞥见了从人群里迅速逃窜的男子。
当孔雅霜被穆景霆抱着离开舞会大厅从她身边经过时,孔雅霜朝她露出的那抹胜利微笑,让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孔雅霜的计谋确实完美,但她露陷就露陷在胜利后过早的骄傲。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很灵,顾砚倾觉得孔雅霜上次能不惜拉着她坠河,这次也不是没可能故意演这么一场苦肉戏。
不过孔雅霜很快又恢复了常色,看着顾砚倾慢慢绽开了笑容:“你真是让我意外!没想到这你都能知道,说来听听,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既然当面揭露了伪装,孔雅霜也没必要在遮遮掩掩,嘴角笑意也变得阴森起来,“看来你平时装的不错,故意示弱是为了让别人轻敌吧?我就想你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怎么会得到景霆的倾心。”
顾砚倾脸上的表情清冷到看不到波澜,似乎听不见对方尖锐的讽刺。
经历过上次南湖的事件,她已经对孔雅霜有所了解,这个女人远比她想象的要狠要厉害,也让她看清了孔雅霜的真面目,所以她更加不放心将穆景霆交给这样一个犹如鬼魅般的女人。
“看来上次溺水还没彻底打击到你,不过你一定难过了很久,对吧?”
“男人都有自尊心,尤其是看一个女人为自己奋不顾身,这次他见我受伤,抱着我就冲出了舞会,看都没看你一眼吧,他还在救护车上,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就让那群医生全部陪葬。”
没有证据摆出来,这一刻,孔雅霜仍是胜利者。
顾砚倾看着那张面容苍白却越来越扭曲的脸,秀眉拢了拢,声音淡淡:“孔小姐你两次都不惜用命去挽回一个男人的爱,不觉得自己很可怜也很可悲吗?真正的爱情根本不需要这么做,否则你得到的不过是一个男人出自愧疚心对你的好而已。”
“生命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最宝贵的东西,这种类似自残的行为,难道你不知道死了以后是要下地狱的吗?”
孔雅霜的脸倏地大变,顿时恼羞成怒的咬紧了牙齿,强自压住快要崩裂的表情:“嘴巴恶毒卑贱的女人,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失败,教教你怎样以后才知道学乖!”
说完,孔雅霜勾了勾阴冷的唇角,泛着森白的手指拔掉针头,一把塞进顾砚倾的手中,随即将氧气罩扔到地上。
她坐在床上,脸色陡然惨白,开始不停的喘气,同时颤抖着手指按下紧急呼叫按钮!
“要怪你就怪你今天来我的病房向我出言不逊,很快医生就会过来,到时候你绝对脱不了干系,我要是有个万一,不知道景霆会怎么对你……”
孔雅霜声音变得虚弱起来,呼吸也越发紧促,慢慢敛去方才阴冷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朵快要枯萎凋零的昙花。
医院的警报铃声“嘀嘀”炸响,走廊立即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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