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弄成这样?”
盯着那已经渗出血的白色纱布。
苏软虽看不见,那伤口是什么样子,但她直觉应该不轻,于是她没等小瘦子回复,直接追问。
“有纱布和止血药吗?我重新给你包扎一下。”
半响后,待苏软将那带血的纱布,慢慢解开,倒抽冷气的同时,鼻头一酸,她的杏眸,生了些模糊。
她其实想骂两句的,但她担心,她一开口,就会哭出来,只能是忍着,敷了止血药后,又轻轻的包好纱布,才坐到了一旁。
苏慎抬头,就看见,他的精怪,低头,侧脸发白的坐在那。
所以,是被他的伤口,吓到了吗?
他纤长的手指,微抬,试探的拉了一下,精怪的手。
“小瘦子,我真的不喜欢,看到你受伤,我现在难受的厉害,我,我真的,好没有用。”
苏软握住,那只伸过来的手,喉间哽咽。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保护小瘦子这件事情上,无能为力。
清冽的气息,钻进鼻腔,在苏慎靠过来时,苏软就立马紧紧的,抱住了那精瘦的腰身。
感觉出精怪这会的情绪,苏慎微敛的眼底,浮了四分愉悦,三分宠溺,还有三分的心疼。
“软软,你心疼我,我就很欢喜了,你别哭,这伤口,不过是看着吓人了些,但我用的伤药,都是最好的,所以,不出半个月,就能恢复如初了。”
听言,苏软憋住,没有再哭,只是嘟嘟囔囔的,哼唧了一句。
“你就会哄我,这么大的一个窟窿,怎么可能会好。”
说完,苏软还是偏过头,将小瘦子伤了的胳膊,轻轻抬起,在那上面吹了吹。
随后,她就感觉自个的下巴,被抬了下来。
她目光所及的,是那张惑人心弦的脸。
……
等苏软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口腔里已经多了个,滚烫又柔软的触感。
她羞怯的,想要拒绝,可瞬时,她就想到了,小瘦子还受着伤的事情。
思绪碾转,意识也很快变得模糊。
而此时此刻,苏慎整个人,也像是飘在云间一般。
他刚刚只是因胳膊处,精怪呼出的温热气息,弄得头脑发热。
所以,他才会,下意识的,亲了上去。
可明明上一刻,他还在自卑,自己残废了的身子。
然,现下,他睫毛颤抖,只知道一点点的加深。
不知过了多久。
快要窒息的紧迫感,叫苏软趁着小瘦子,不知厌倦的,又想亲上来时,她虚弱的,喊了句。
“小瘦子,够了。”
够吗?
苏慎琉璃色的眸子,稍稍睁开些,待看见精怪绯红的脸颊,还有正在,大口呼吸的小嘴时,染了一丝猩红。
他生了一种,想要将精怪揉碎的,癫狂心思。
可下一刻,他死死的盯着,缓过来,就立马检查他伤口的精怪。
眼眸闭合,将头埋进了那个,带着莫名香气的肩窝。
唔,苏软稍稍撇过头,她只觉得,面对这么主动,还很会撩人的小瘦子,她迟早会,压制不住。
她迫不及待的心思,还有万恶的手。
“软软,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带着低沉的声音,响起,苏软嘴角,是不可控的大大弧度。
她含着笑意,不答反问。
“小瘦子,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闻言,苏慎的神志,有一瞬的涣散。
紧跟着,笑容从他漂亮的眼底,漾开,映着包厢内的烛火,仿若烟花一般璀璨。
“没有,软软你说给我听,好不好?”
带着股撒娇意味的央求,脱口而出。
苏慎抬起头,与精怪相对而立。
他的目光绞着,那双圆圆的杏眸,只觉心里所有的郁结,所有的难受与不甘,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苏软深呼一口气,退开一步后,才盯着那个,还在用眼神,勾着她的妖孽。
“对对,爱你,我可爱你了。”
话落,别说屋里的苏慎,是何反应了。
反正,门外正欲敲门的言一,是满目诧异。
但,他想想暗卫说的话,还是敲了门。
咚咚咚!
“督主,有要事需禀。”
苏软听见屋,外言一的声音,下意识就摸了一杯,一旁桌上的水。
等她咕噜咕噜的灌完,就瞧见,出去一会,便很快回来的小瘦子。
“软软,我现下有事,需要处理,你先回去。”
苏软听言,虽很想陪着小瘦子,但她想想自个目前的实力,还是点头,跟着夏草与夏雨,又隐在暗处离开。
……
在她离开后。
苏慎看着,还站在他面前的言一,冷冷的,吩咐下去。
“五皇子的母族,不是齐家吗?本督记得,齐家不是有,亲上加亲的想法吗?去,这两日等那五皇子,一出宫,就给本督找机会,撮合一下。”
言一应声,心里对撮合两字,理解相当透彻。
毕竟,他不久前,才找了两名女子,给那五皇子破了荤。
只是等他打算,下去安排时,就又听见,他家督主问了一句。
“今日本督受伤的事情,你可有透消息给苏小姐?”
言一,当即摇头。
“督主有令,属下不敢违抗。”
苏慎虽有些奇怪,不过,他没有再出声,只打算,再见到精怪的时候,问上一句。
……
这边回了,苏府的苏软,被冷冷的夜风,吹的冷静了不少。
待梳洗过后,她躺在榻上,摸了把,又肿了的嘴角。
露出一个,深深的无奈。
所以,她明日该怎么,跟见到她的人,解释?
难不成说,这个天气,已经有蚊虫,顶着严寒,出来觅食了吗?
好吧,沾了被子,开始昏昏欲睡的苏软,做了个决定。
她明日定要在屋里呆着,哪也不去。
……
然,第二日,刚醒,苏软就听说,玉萍同沐英,要见她的事情。
茶社。
改了容貌,依旧穿着女装,带上帷帽的苏软,推门走近,就看见里面坐着的两人,站了起来。
“是苏小姐吗?”玉萍迟疑的,问完,得到确定后,扑通一声的,就跪下了。
而她一旁的沐英,看着她跪下,红着眼眶的,也跟着跪下。
“苏小姐,你既然连玉萍的事情,都知道,那定然是将我的底细,也都查清楚了,别的我不想说,我能说的就是,如果苏小姐,能让我之前的身份,不被爆出来,我能回苏小姐的绣坊,做一辈子的绣娘。”
“我也是,苏小姐,若是你能帮帮沐英,除了昨日,我们说好的那些,我也愿意给苏小姐,做一辈子的绣娘。”
苏软帷帽下的眉梢,微挑。
她直径走到桌旁,没有喝茶,只是托着下巴的看着,面前两个神情紧张的女子。
“瞧你们这话说的,苏家,能缺绣娘?”
沐英脸色刷的,就白了下去。
她耳边,甚至已经嗡嗡作响的,响起,记忆中那些,不堪的谩骂。
那时的她,不过,就是看她婶娘辛苦,想要出些力,可她的手,还没摸到,婶娘铺子里的胭脂水粉,就被一顿劈头盖脸的,呵责。
“沐英啊,你快些放下,我同你说,我现下原意养着你,也是不想你出去,丢沐家的脸,罢了,总归我们家,不缺一口饭吃。”
“可你给我记好了,你千万不能用你那双,同男人调情的脏手,乱碰我铺子里的东西,不然,要是叫别人知道了,哪里还有人肯买?”
“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给我出去,我可和你说,我这铺子,可没得大老爷们过来,你就是站在这,也没得用。”
……
沐英深深的,闭了下眼眸,再睁开的时候,那双丹凤眼里,全无半点的希望,偏生,她还是轻飘飘的,开了口。
“苏小姐,你既然这样说,那就……”
“那就什么?我只说了,苏家不缺绣娘,但我没说,我不缺绣娘,你们两个,应该也知道,我娘亲已经将绣坊,交给我打理了,而我呢,素来就喜欢,将事情做好,所以,自然需要你们两的帮助。”
苏软笑眯眯的声音,说的轻松,不带半点的压迫。
叫沐英都像是被安抚了一遍。
可她随后,不能确定的,问出声。
“苏小姐,你真的知道,我之前的身份吗?那你不嫌脏吗?”
“脏?”
苏软似有不解,随后就站起身,认真的打量了一眼,面前站着的沐英。
“哪里脏了,明明就是个俏丽的绣娘,加上那一手的绣艺,我觉得绣艺比赛的魁首,都可以,直接给你和玉萍了。”
“噗呲。”
玉萍夸张的,笑了两下,然后,抿住唇角,跟着打趣。
“苏小姐说的是,我也感觉沐英的长相,好看的紧,不然,我怎么能,同她那么好呢。”
沐英紧绷的神经,彻底的放下。
“瞧你这话说的,合着我要是不好看,你都不愿意,看我呗。”
……
亲昵的打闹,还混着眼底,可清晰印出的水光。
苏软不知为何,心间深埋的,最后那点,关于齐南侯府的阴霾,也都消散不见。
她清了清嗓子,等面前的两人,又恭敬的站好后,才开口。
“你们既然,已经准备回绣坊了,那明日就回吧,记住了,所有不好的事情,皆是咬口,不承认,其他的,我自会处理。”
“好,我们相信苏小姐。”
苏软看着两人离开,就喊了,夏草进来。
“沐英的户籍,确定万无一失了吗?”
“奴婢,已经全部安排妥当。”
“那就好,今晚由你,去将那户籍资料,带给沐英,再将新身份,同她交代好。”
见夏草应下,苏软站起,帷帽下的嘴角,勾起。
沐英这边没问题了。
至于玉萍。
名娘叫那黄岐,污了玉萍时,本着心虚,就没惊动旁人,而玉萍身上,也并没有显著的特征。
到时候,玉萍不承认,就可。
对了!
苏软脑里陡然就想起了,名娘身上,可是有显著特征的事情,杏眸掠过一抹,若有所思。
……
她或许,可以再给名娘,加送一份大礼。
苏软又喊了夏草。
吩咐完,她心情甚好的,踏出了茶社,直奔了首饰楼。
不过,她不是为了,她自个买,她是想到了,她那位准嫂子。
唉,想想她家,那个榆木疙瘩的亲哥哥。
苏软就感觉,说不得若诗这会,正伤心头疼呢,所以,她有理由,得去看看。
首饰楼内。
苏软很是大方的,挑拣了几套,值钱的头面。
呵呵,都别问她,为什么那么舍得银子。
这可能是因为,她家现下,正因为银子太多,而饱受麻烦。
想到这,苏软最后,是没有还价,直接拿着东西,去了李府。
……
“苏软,你怎么带了,这么多的东西?”
李若诗吃惊之余,声音又小了下去。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苏大哥后悔了,那你回去,同他说,我这次真的生气了,我都很确定的,同他说了,我要嫁,可他却还是,想要将婚期取消。”
啧,果然,苏软咋舌。
“那现下怎么说?婚约退了吗?”
李若诗摇头。
“没,我娘亲还不知道,毕竟这种事情,真的要取消,那也得是苏伯母出面,直接同我娘亲商谈。”
哦豁,苏软了然的,点了下头。
“那苏大哥,叫你送这些东西时,可有话要带,要是对不起的话,我可不想听。”
李若诗说话间,手指就在那些个首饰盒上,轻点。
苏软看了眼,明明就快笑出花,却还在假装,生气的李若诗。
默默的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而她对面的李若诗,见苏软不说话,下意识就以为,苏大哥真是带的,对不起的话。
她眼眸垂下,压住心里的欢喜,抬头,就递了一封,之前就已经写好的信。
“你就把这个,给苏大哥吧,对了,你还要和他说,我病了。”
中气十足的李若诗,说完,看着拿着信,就准备坐下来的苏软,毫不客气的问。
“你要不,现下就回去?”
呵呵,花了一堆银子,完了一杯水,都没喝到。
还被催着,去送信的苏软:“……”
……
苏府,送完信,又大肆夸张一遍后的苏软,再看见,她亲哥,正忙着心疼“病了”的李若诗时,才翩翩然的,回了自个的院子。
清晨,苏软一睡醒,便去了绣坊,只因,今日有场,筹备良多的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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