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与言闭目养神的过程中渐渐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玄枢阁了。
夏寒殷坐在床边守夜,听到声响,边起身把一旁放着的小米粥拿过在手里,用内力温着,边道:“与言,你醒了。”
唐与言问道:“这是在……?”
“天下第一楼,花无间把你送回来了。”
唐与言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靠着硬枕问道:“寒殷,玄枢阁的事情解决了吗?”
夏寒殷把热好的小米粥递了过去,说道:“解决了,在你昏睡的时候,顶上的白色晶体忽然就碎了。”
“与言,你是不是在梦里做了什么?”
唐与言接过粥,一边吃一边把梦里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夏寒殷,不过她下意识隐瞒了晏温年的事情——
这种事,先跟晏非白说最好。
夏寒殷沉默了会,提道:“与言,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一直追查不到烈阳的踪迹,是因为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
“——一个能够影响现实的死人世界。”
唐与言微怔,夏寒殷的话,总能给她带来太多诧异,细想之下却又十分合理。
夏寒殷问道:“与言,玄枢阁的事情解决了,你决定好了吗?”
唐与言道:“决定好了,把红线给我吧。”
夏寒殷犹豫了下,说道:“你真的不后悔?我看得出来花无间动了真心,像他这样内冷外热的人,选择一个人定然会好好护着的。”
唐与言笑了一声,“我不会后悔的。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你的能力,更没有一个外来者,能比得上你真心实意为我们着想。帮你,也是帮我们自己。”
夏寒殷低低重复着唐与言最后一句话,重复了好几遍,才道:“事实上,是我觉得帮你们,才是帮我自己。”
唐与言迅速喝完小米粥,把手里的空碗递给了她,终止了这个话题,“闲话不多说,开始吧。”
夏寒殷嗯了一声,把碗放好,从行囊里拿出那一根特殊的红线。
这根红线既不是她从副本里掉落的,也不是接任务得的,而是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指引着她找到的。
系统无法判断它的来历,又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只能打上了或许有神秘作用的标签。
这不是系统弄出来的东西,这让夏寒殷无疑放心了不少,并且在查到另一个世界时,产生了使用它的直觉。
夏寒殷不信命,甚至愿意以命赌那改天逆命的机会。
在她看来,这件事一旦有三成把握时,便可让她以命做赌。
唐与言问道:“该怎么牵?”
夏寒殷捏着红线的一端顿了下,“应该是绑在手腕上。”
唐与言拿起另一端红线,依言照做。
两人把红线绑上后,红线发亮发烫,仿佛有人在低声吟唱着悲凉凄惨的曲子。
唐与言抬了抬手,红线渐渐在歌声中隐没,“这是成功了吗?”
感觉除了手腕上有一根看不见的红线顺着绑在了另一个手腕上外,没发生半点变化。
夏寒殷低头摸了摸绑红线的手腕,说道:“应该是成功了,我的属性面板骤然上涨了一大堆问号。”
唐与言闻言,默念打开了自己的面板。
前面所有的字都跟第一次看见的一模一样,唯有后面的备注多出来了两行字。
由于你与夏寒殷建立了命线相连的关系,长短互补,你的属性将有半数共享予对方,对方的精神力将有半数共享予你。
命线相连之下,每隔十二个时辰即可双向建立一次心灵相通,视觉共享,持续一刻钟时间。
唐与言把这两行字告诉夏寒殷,对方诧异道:“我这里没有这两行字。”
夏寒殷猜测道:“这两行字也许并不是系统弄出来的,至少它不会用这里的时间来指代时效。”
似乎是夏寒殷说对了,悬浮在唐与言面前透明的面板又多出来了一行字。
命线相连之下,除非双方共同魂飞魄散,归于天地间,否则一方死亡无效,在命线的牵引下仍能找到复活的机会。
唐与言把这行字念了出来,幽幽叹道:“夏寒殷,你赌对了。”
夏寒殷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我想,这是世界的意志,它也希望我能去那边办完事后能够活着回来。”
唐与言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夏寒殷道:“虽说以眼下的局势越快离开越好,不过弑楼的事物还没有处理完毕。我选择过一个多月再走,顺带交接一些事物给素楼主看好的人。”
唐与言道:“如果你感觉时间来不及了,也可不做这些,天下第一楼是弑楼最后的底牌,弑楼面临危局之时,它也该出来了。”
只不过看郁钦的身体状况,他恐怕要一直养在幕后了。
夏寒殷浅笑,“天下第一楼怎么也得是蛮荒十八部那边动手后再出来,这样这一张底牌才能起到作用。放心吧,我心里有谱。”
闻言,唐与言也不多说,嗯了一声。
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花无间呢?”
夏寒殷答道:“他离宫后在官驿里住着,大概还要住几天才能走,让我们没事的话尽快走。”
唐与言眼眸微暗,点了点头,“那我们先回去吧。”
“好。”
唐与言侧头看了眼窗户,窗外昏暗无光,天色已晚。
“明天见过晏非白后启程,今夜便早些歇息吧。”
“嗯。”
夏寒殷把碗勺带走,把门顺手关好,离开。
唐与言抬手看着那只绑了红线的手腕,心想道:这线看着也不长,没想到隐没后就跟没有一般,并不影响自由活动。
她摆弄了下手,隐藏起来的红线如何晃动也对她没有半点影响,因此,她也不太在意这个东西还有一抹光残漏在手腕上。
不过在夏寒殷离开后,唐与言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呼吁着自己对其更上心了。
许是副作用,毕竟红线向来象征着姻缘线。
唐与言起身,在屋里逛了逛,自己放的东西什么都还在,稍稍放心。
她找到屋里储水的容器,看水还挺干净的,放了桶水用内力热了热来沐浴。
沐浴过后,唐与言换好衣裳,把屋里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藏在身上,偷偷地翻窗出去,往官驿的方向走。
花无间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决,趁着今夜再去看一下,写一张药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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