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子出现的刹那,空气似乎都被抽动,池笙周身有无形的气劲在流淌,周围十米内无人站立。
池笙将笛子放在唇边,闭眼吹奏,一段激越的笛声流出,响彻天地间,这一瞬间,所有的鬼兵都放下手中的动作,从附身的人身上出来,丢下武器,满脸茫然的朝着池笙的方向靠近。
晦暗的月光下,乌泱泱的鬼影从四面八方朝池笙逼近,最后停在离池笙十米开外的位置,一个个老实的站着,面容平和。
笛音慢慢变的悠扬,平和,淡然,一股奇异的力量从笛声中透出,仿佛能抚平所有的暴力,杀戮,怨恨,一切负面情绪。
池笙紧闭着眼,笛音不断,鬼兵们的面容也渐渐变得正常了些,身上的杀气渐渐消散。
夜曦看着眼前的一幕,小嘴微张,大大的眼睛中亮晶晶的,满是崇拜。
萧九离眼神落在前方吹笛的少女身上,眼底有隐晦的光闪过。
叶郝生几人走了过来,目瞪口呆的问道:“池笙,她这是在做什么?”
萧九离看了他们一眼,语气莫名,不知是在为他们解惑还是说给自己听:“她吹的曲子有洗涤灵魂的功效,应该是在超度这些亡灵,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即便是归离,怕也只有百年前那位惊才绝艳的家主才有这种强大的灵力。”
这个叫池笙的少女,究竟是什么人?
现在这个世界,修行之人基本都在归离,即便是一些散修,归离也都记录在案,却从来没有听过有这么一号人。
他转眸,想要和夜曦说一下,却见夜曦正双手捧着脸,一副迷妹的表情看着池笙。
唉!
池笙纤细的眉微微皱了起来,眼睫微微的颤动着,笛音也不受制的发生了些变化。
【吾心悦你,你呢?】
【阿笙,阿笙,我这样叫你好不好?】
【阿笙,快走,别管我,不要回头……】
【她是我的女人,她犯下的错我来担!】
【即便魂飞魄散,永世不能超生又如何……】
【阿笙,无论你走多远,只要你回头,我都在。】
【为什么,爱我这么就这么难吗?】
【阿笙……】
是谁,谁在说话?
卷翘的睫毛不住的颤动着,池笙眼角滑落一滴泪,笛音变的缥缈忧伤,鬼兵们有些微的躁动起来。
池笙似乎察觉到什么,笛音瞬间又恢复了淡然祥和,鬼兵们渐渐的安静下来。
池笙睁开眼,漆黑的眸中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她放下笛子,手指轻轻滑过眼角,看着那滴清透的泪珠,她微愣了下。
——吾爱!
两个字,笔锋疏狂,却让人感受到其中深深的爱意。
池笙指尖轻轻摩挲过那两个遒劲有力的字迹,每次看到这两个字她的心总是一抽一抽的疼,不知缘由。
这只笛子的前任主人究竟经历过什么……
“吼——”
“唔——”
忽然,鬼兵们又开始躁动起来,面上浮现挣扎之色,明明已经用笛音压制住了,为何又会忽然暴走?
池笙的目光蓦的看向黑暗中的某一处,眉头皱了起来,刚刚有一瞬间她感受了另一道气息,难道,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些亡灵?
那道气息转瞬就消失不见了,池笙没有去找,看着又暴动的亡灵,缓缓抬起笛子,吹了一道镇魂曲。
眼下,还是先将这些亡灵送去投胎吧!
笛音再次一变,幽暗诡谲的低音充斥在这片天空,夜曦等人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被勾出来一样。
而池笙姝丽的面容一片冷漠之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无情。
半空中,黑暗的气息在慢慢汇聚,一道古朴繁复的黑暗大门突然出现。
大门缓缓打开,阴风阵阵,无边的阴气从其中散发出来。
“何人召唤?”
一道阴厉威严的声音从里面飘出,然后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站在门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
亡灵们瑟瑟发抖,那大门散发的气息将他们压在地上,不敢妄动。
夜曦激动的抓着旁边萧九离的胳膊,“九离哥哥,看,那是不是地府的大门?那一黑一白是无常大人吧,这姐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召唤出地府的人?太牛叉了吧!”
萧九离也呆愣住了,即便是归离,现如今也没有人能召唤出地府的人了。
叶郝生等人此时觉得自己三观都要幻灭了,先是见到扎堆的亡灵,然后又见到了黑白无常,这个世界是玄幻的吧?
“两位,好久不见。”池笙单手执笛,看着上方的两人,淡淡一笑打了个招呼。
大门前的两人一黑一白,穿着极具现代化的西装,长相帅气不凡,身上充斥着死气,是世人口中的勾魂使者黑无常,白无常。
黑衣人面无表情,冷着脸看她一眼,移开目光没说话,白衣人倒是得意的道:“哎呦喂,现在的小姑娘还真会搭讪啊,说明我还是魅力不减当年啊。不过呢,小姑娘,搭讪可不是谁都能搭的,我且问你,先前召唤我等的可是你?你可知道……”
下一秒,白衣人的话一顿,眼睛直直的盯着池笙手中的笛子,面容有些抽搐,声音都有些结巴了,他拽了拽旁边黑衣人的衣服,“老范,你看她手里拿的是什么,我没眼花吧?”
黑衣人闻言朝下看了一眼,那只莹白的笛子在晦暗的月光下散发着清幽的光辉,上面光华流转,耀眼夺目。
他收回目光,非常淡定的道:“嗯,你没看错,是那只骨笛。”
白衣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妈呀,那这小丫头就是那位了?不是,她不是在另一个小世界吗,怎么会到这里来?”
“她的灵魂和这具身体契合度不够,显然不是本体,应该是那个小世界的身体死了,因缘巧合之下灵魂来到了这里,占了这具身体。”黑衣人一板一眼的说道,嗓音很冷,是那种翻着死气的阴冷,好像多说几句话便能将人冻僵。
白衣人一听,本就苍白的脸上更白了,“完了完了,那她怎么死的,我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还让她回到了这里,要是他回来后知道我们没照顾好她,不得将我们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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