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商贾地位低下,一年的盈利,要上缴足足三成!
与其把银子交给朝廷,倒不如给地方官员塞点钱,一年到头还能省下不少。
不查则矣,一查之下,堪称触目惊心。
心照不宣的事情,一旦摆在明面上,就算长孙家再愤怒,也不得不把银子补上。
泾阳县衙!
韩同亲自带着书吏,一点一点的清算账目。
一旁,长孙家的管事,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下水来。
“八万贯的税银都在这里,韩大人莫非信不过我长孙家?”
韩同把长孙家的账目一笔勾去,面无表情的说道:“税款乃国朝根基,本官本就有监察之责!”
管事冷笑一声,道:“看来,韩大人是忘了我家老爷的恩情!”
说完,他转身就走。
“站住!”
韩同吩咐衙役,瞬间把管事团团围住。
管事脸色一变,怒道:“韩同,你胆敢以下犯上?!”
他心里早就憋着火了。
宰相门前七品官,他作为长孙家的管事,到哪里都会被人以礼相待,若非是临行之前,主子特意交代过不要惹是生非,他早就带人把泾阳县衙砸了!
韩同冷冷的说道:“以下犯上?本官乃七品县令,你不过一介奴仆,谁敢以下犯上?!再说,税银还未统计完毕,你怎可离去?”
如果放在从前,面对长孙家的管事,他巴结还来不及呢,哪敢像现在这么硬气?
但既然是给柳白交投名状,自然是把长孙家得罪的越狠越好。
这一点,他看的很通透。
管事气的脸色铁青,指着韩同的鼻子,“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本官现在就让你后悔!”
韩同大手一挥,道:“此人以下犯上,本官就要为长孙大人,教训教训这目无王法的狗东西,来人,给本官重责他八十大板!”
管事一蹦三尺高,不可置信的看着韩同。
“你疯了?!”
韩同不管他说什么,再一挥手。
一群衙役七手八脚的把管事按在地上,扒下裤子,‘噼里啪啦’的狠抽一顿!
管事惨叫连连,还一边痛骂韩同。
只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八十大板还没挨完一半,就晕了过去。
“大人,这...”
刘班头胆战心惊的凑到韩同身旁问道。
韩同淡淡的说道:“把人丢到衙门外去!”
“是!”
...
长安城,长孙府!
看着被人抬回来的管事,长孙冲脸上的肉抖个不停。
“抬走抬走!”
他烦躁的一挥手,扭头跑进长孙无忌的房间。
“爹,咱们还要忍吗?”
他心里太憋屈了,恨不得马上带人,把柳家杀得干干净净。
长孙无忌正捧着一本书,慢慢翻着,看似悠闲,可他那双青筋毕露的手,暴露了他并不稳定的心情。
“忍!”
他只回答了长孙冲一个字。
“可柳白欺人太甚,税银缴了也就缴了,却把咱们的人打得皮开肉绽!”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让陈管事,明日步行去泾阳县告罪!”
什么?
长孙冲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老爹。
这还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尚书仆射吗?
难道,自家受了欺辱,反倒要向柳白道歉?
长孙无忌把书放在桌子上,“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长孙家要做的,就是隐忍!”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窗户边。
皇宫大内,近在咫尺!
“最好,不要让陛下抓住任何机会,甚至于,短时间内,不要让陛下想起长孙家的存在...”
作为李二登基的功劳簿上,排在第一位的重臣,他很清楚,所谓的帝王心术,究竟是什么学问。
就算他曾和李二交情莫逆,但身为外戚,李二也不会愿意看到长孙家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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