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知逊清了清嗓子,道:“你姓甚名谁?有何冤屈?又要状告何人?”
黄巢把状纸掏出来。
狄知逊身旁,专管邢狱案件的刑部主事,小跑着来到黄巢面前,接过状纸,还殷勤的把黄巢扶了起来。
别人不知道这两位爷的关系,总跟在狄大人身边的主事,还能不清楚?
狄知逊瞥了一眼状纸,估计连头两个字都没看清,就摆出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
“好大的胆子,皇城脚下,竟然起了如此冤案?待本官禀明监国太子,管他是什么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定要将他捉拿归案!”
说完,他大手一挥,道:“来人啊!”
“在!”
三班衙役齐齐上前一步。
“将犯人暂且收入天牢,不许任何人探视,伤者立刻送往医馆救治,不得有误!”
“是!”
长孙府!
经过多日的治疗,长孙无忌的痛风没有丝毫的好转。
他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一员猛将,后来在朝中为官,多了些应酬,身体便大不如前。
“父亲,孩儿听说晋阳有一位名医,能耐不在孙思邈和李时珍之下,不如孩儿这边前去,将那位名医请来?”
长孙冲坐在小圆凳子上,帮着父亲揉捻小腿。
痛风就是这样,稍微喝上几口酒,身子就有些承受不住。
长孙无忌右边的小腿,几乎肿得发亮了。
往日最爱喝的酸浆子汤,也喝不成,只能端着一杯温水,慢慢砸吧着嘴。
“罢了,这病症没办法治,再者说,放着孙神仙和李神医不去请,何必去民间找庸医?”
长孙无忌为儿子揪了揪衣领,笑容满含慈祥。
长孙冲鼻子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从小在阴谋诡计里长大,他的智慧,比一般孩子要强太多。
何况,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孩子。
一个正议大夫的位置,让他瞬间成为大唐文官阶层之中的新贵。
他很清楚,父亲并不是不想治,而是不敢治!
“可恨那柳白...”
长孙冲脸色有些扭曲,刚刚说了几个字,就被长孙无忌打断。
“够了!”
长孙无忌脸色骤变,方才的慈祥,瞬间荡然无存!
长孙冲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出声了。
或许,长孙无忌也知道,自己平日里对待儿子的态度,有些不妥当。
深吸了一口气,脸色缓和了些许,道:“官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今咱们家陷入劣势,没什么可争辩的,再赢回来就是了。”
长孙冲讷讷了片刻,道:“孩儿只是觉得,父亲太过劳累,身子都被拖垮了...”
长孙无忌想站起来,手上用劲,腿却不给力。
挣扎了几下,还是在长孙冲的帮助下,才来到他最喜欢的窗户边。
几乎每一天,他都会书房最西边的窗户跟前,站上一会儿。
长孙家本就距离皇宫近,按照典制,即便他是尚书仆射,家里的宅子也不能超过皇宫的角楼。
可长孙无忌,却是取了个巧。
他家的书房,正对着皇宫里最低矮的建筑。
因此,站在这个窗户边,可以将皇宫之中的大半景色,都收入眼底!
尤其是...三大宫殿!
此刻,他甚至能够看见,正在重建宣政殿的工人们,那忙碌的身影。
“冲儿...”
长孙冲身子一颤。
因为,父亲已经很久没这么称呼过自己了。
“为父来考考你,咱们家陷入如今的局面,是什么原因?”
长孙冲不明白,父亲为何莫名其妙的问这样的问题。
但还是仔细琢磨了一番,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心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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