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年来,柳白对下毒颇有研究。
对于河豚鱼肝的毒性,也有很深的了解。
这种毒素,算是自然形成之中最烈性的了。
中毒之后,发作时间因人而异,不过只要中毒后的片刻时间内,查不到毒素的来由,那肯定没救了。
后世的医疗条件,都拿河豚毒素没办法。
绝对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良药。
柴令武小心翼翼的用两根手指头,捻着药瓶子,好像多接触一点,都能要了他的命。
“毒谁?”
柳白高深莫测的一笑,道:“你往城西,一直跑两百里,会看到一座大营,直接闯进去,将大营之中的主将毒死,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接应你。”
一滴冷汗,顺着柴令武的额头流下来。
敢不敢再扯淡一点?
自己是去下毒,不是去喝酒。
往城西跑?
两百里的距离,偏一点,就差老鼻子远了。
有一座大营?
且不提自己怎么赤手空拳,把毒药下给人家的主帅。
既然有大营,那肯定有兵吧?
自己一个人,怎么闯进去?
“柳大哥,那个...那个...”
柳白郑重其事的拍了拍柴令武的肩膀,道:“西域战局,成败在此一举,全靠你了!”
柴令武都快哭出来了。
此刻他万分后悔,从军营之中跑出来。
早知是这样的任务,他干脆直接回长安,跟巴陵生孩子去算了!
柳白不管他怎么想,扭头就走。
大老爷们,没什么儿女情长可讲。
不就是下个毒吗?
要不是不想糟蹋了这份功劳,柳白早就随便派个人去了。
...
打仗没有什么套路可讲。
历史上任何一位名将,都不是读死书读出来了。
有了三十六计,那也要会用才行。
否则,只能是纸上谈兵。
前隋末年天下大乱,掀起了一种很不好的风气。
那就是斗将!
自己这边分明比对面多了好几倍,一个冲锋就能把敌人击溃。
偏偏非要派出一员所谓的‘猛将’,出去跟人单打独斗。
别说暗杀下毒了,就连突袭出击,都会为人所不齿。
这就造成,一群本来脑子并不怎么好使的二杆子,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名将。
朝中不是没有这样的人。
他们单凭一身的勇武,在军中闯下偌大的名声。
听起来很好很和谐,但实际上,对军队的发展是十分不利的。
近些年来,这种情况有所好转。
再勇武的人,也抵不过一枚手榴弹。
战场上纵横捭阖一辈子的老帅,拎着马槊玩命往前跑,还没近敌人的身,就被手榴弹炸上了天。
这种情况在高句丽的战场上,几乎天天见。
大唐军方,还是注重反面战场的作用。
武器、情报,以及一些诡秘手段,渐渐占据了主流。
论起下毒来,泰记的人各个都是行家。
柴令武跟他们关系很好,自然也学了一身的下毒本领。
这门手艺跟放火一样,看起来很容易,只要把毒物放进酒菜之中便可。
实际上,远没有那么简单。
柴令武听了柳白的吩咐,单枪匹马出了城,向西边赶去。
两百里,他一个人最多赶两天的路,就到了。
一路上,柴令武不断的在思索,自己的下毒计划。
走了三十里路,他还没想好。
没办法。
不知道下毒的对象是谁,也就罢了。
连为什么下毒都不知道。
只好找个地方,换上一身西域本地人的装扮,打算沿途打听打听。
西域没有官道。
出了扜泥城所在的绿洲之后,就是茫茫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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