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此,一万个人呢?
关内道是大唐人口最多的一道,仅仅长安城这些年来就聚集了百万之众,关中发展路线的改变,足以影响整个大唐帝国,进而影响,所有和大唐帝国有贸易往来的国度。!
这是一件,足以让皇帝动容的事情!
李二想不通,如果泾阳县的八品主簿,真的是个有才之人,足以担任柳家的关中大掌柜,那么这些年来,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呢?
十年之前,提拔韩同的时候,为什么不能把这个老主簿一并提拔上来?
李二在烦躁之中,又有些懊恼。
“朕已经上了柳白太多次当,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奸诈了!”
“老臣以为,应当从重处置柳白!”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李二一跳。
他抬头望去,发现月光下,魏征一个人静悄悄的站在院子里。
“你是何时进来的?!”
李二拍案而起,勃然大怒。
魏征梗着脖子,语气硬邦邦的说道:“老臣已经在这里站立许久了,只是陛下忧思过度,并未发现老臣的存在罢了!”
李二一呆,嘴角抽搐了几下。
帝王一怒,浮尸百万,血流漂杵,这句话放在他的身上,绝对适用。
轻飘飘的一句话,可以灭尽天下强国,却唯独不能奈何他魏征...
李二已经不是从前的李二了,他现在还在修身养性的阶段,不能轻易跟人生气,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命,也要克制好心中的怒火。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魏卿家深夜到来,所为何事?”
魏征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语气依旧硬邦邦的。
“才亥时而已,哪里有深夜之说?陛下莫不是过糊涂了?”
李二恨不得一刀捅死这个老家伙,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
“的确是朕糊涂了,卿家既然要从重处置柳白,那不知柳白究竟犯了何事?”
魏征干脆地跪在地上,大声说道:“老臣参奏柳白,有贿赂官员之嫌,这便是呈堂证供!”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来。
看样子,应该是一些地契或者票据之类的东西。
李二眉头一挑,走上近前,翻看了一下,有些纳闷的问道:“他贿赂你做什么?”
不管在谁眼中,贿赂魏征这种角色,绝对是一种脑残的行为。
这个老家伙油盐不进,贿赂他跟找死又有什么区别?
李二下意识的以为,两人之间存在某种误会。
“柳白知晓老臣拥有动议国库之权,虽已致仕,却依旧能影响到国库之根本,此番贿赂,便是那柳白为了贪图国库钱财所为!”
李二挠了挠下巴,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柳白动国库心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前几天,自己才被他将了一军。
那家伙莫名其妙修好的一条铁路,堵住了天下悠悠之口,逼着所有人求着他把国库的银子都掏出来修铁路。
“朕终于抓住你柳白的小辫子了!”
李二心中暗暗想到。
不知不觉的,看魏征的眼神都有些变了,觉得这个老家伙格外的亲厚。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柳白明明已经藏了一张底牌,为什么还要去贿赂魏征呢?
难不成,这里头有个坑?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柳白的心思一环套着一环,身上长满了心眼,整天琢磨着怎么给别人挖坑,只不过李二想不明白,这一回,他究竟是想坑自己还是想坑魏征?
因为柳白已经得到国库里的银子了,没必要再动其他心思。
李二思来想去,觉得柳白坑魏征的可能性比较大。
毕竟这些年来,魏征没怎么帮上柳白,反倒成天拖他的后腿。
柳白想借机报复一下,实在是太平常了。
于是李二当即决定...不管!
“朕倒以为,两位爱卿之间必定存在着某些误会,不如朕来坐东摆上一桌,缓和一下两位爱卿之间的关系。魏卿以为如何?”
魏征耷拉着老脸,沉声说道:“老臣参奏柳白贿赂官员,请陛下从重处置!”
他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也没什么新意,没多长时间就把柳李二说的不耐烦了。
“朕知道了!”
最后,李二留下一句话转身就回去,魏征也不跟以前似的,站在院子里等着陛下给他回答。
他干脆利落地离去,临走前还把院门给带上了。
回到屋子里的李二,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魏征成天跟别人起矛盾,若是什么都管,皇帝岂不成了他魏征的管家?
还是关中大掌柜这件事情比较费脑子,想了半天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李二叹了一口气,说道:“将王弘直和赵普召来!”
...
不仅仅是李二,几乎所有的大人物都在思考,柳白为什么会忽然调换关中大掌柜?
远在陇右,数次逃脱朝廷追捕的某个中年人,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他坐在一片树林子里,身边有十几个人,其中一半是异族人,风情万种的妇人依旧跟在他的身边。
“大头领,阿二从西域传回来消息,说朝廷的大军已经朝着回鹘的方向开拔而去,或许三个月之后,回鹘就要不复存在了...”
大头领淡淡的说了一声“知道了”,便没有了下文,继续坐在一根树桩子上,思考关中大掌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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