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博淮紧紧地盯着顾城歌,眸光炙热,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捕捉进来,让她无处可逃。
顾城歌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轻轻推了他一把,摇着头道。
“你想多了,我没有听进去什么,她们也只是说了一些过去的的事情”
“哪些事情?关于我的?还是关于……”
说到这里,蒋博淮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还是说,是关于亦旸和亦晗母亲的事情?”
顾城歌抬眸,理直气壮地迎上他探究的目光。
“都有,难道不应该么?是我自己问的,我也是人,也会有好奇心。”
这一句话说出口,顾城歌就忍不住有些后悔了。
因为这语气,怎么听,怎么满是预怨念。
这不应该是她的态度。
顾城歌被这样的自己吓了一跳,转过身去。
“时间不早了,应该休息了。”
她刚迈出一步,就被蒋博淮用力拉住了手腕。
“等等,我们说清楚。”
顾城歌感觉到自己被抓住的腕部传来炙热的温度,蒋博淮的体温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般烫人。
让她下意识地就想要避开。
蒋博淮却不会给她任何闪躲的机会。
“城歌,你可以有好奇心,你想要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蒋博淮说的真诚并且急切,仿佛如果不这样,他就会后悔一样。
顾城歌原本迈出去的步伐也终于停滞在了原地,她转过头,对上了蒋博淮的目光。
此时此刻,他的眼眸中映照出的全然都是她的影子,满心满眼,看起来是那样的真诚。
这一刹那,顾城歌放下了心中所有的防备,以及她冥冥中带着的矜持和骄傲,认认真真的开口。
“他们说,你跟亦旸还有亦晗的妈妈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是么?”
蒋博淮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两下,最后还是挤出了一个艰涩的发音。
“嗯。”
“安娜告诉我,她现在失踪了,那你呢,你也觉得,她只是失踪了么?”
其实她想听的就是这一个答案而已。
她想知道在蒋博淮的心中,这抹白月光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就像是当年博言的尸骨摆在了她的面前,可她都不愿意去相信他已经死了一样。
听到这个问题,蒋博淮重重地叹了口气,终于避开了顾城歌的目光。
“我不想骗你,我觉得,她应该还活着。”
很好,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全部答案。
顾城歌不着痕迹抽出被蒋博淮握着的手,若有所思的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的好奇心结束了,谢谢你的答案。”
她转身,努力让自己的背影看起来不要那么的脆弱,脚下的步伐也踏的很稳。
是她之前鬼迷了心窍,所以才会贪心。
从今天开始,她会好好摆正自己的位置。
蒋博淮望着她渐渐买上楼的背影,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紧紧咬着嘴唇,才能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一时冲动地冲过去,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蒋博淮侧眸,看着不远处玻璃窗映照出自己的孤零零的影子的,冰冷,阴暗。
不配去拥抱光明。
顾城歌缓缓走上楼,步子不疾不徐,但是却没有回头。
像是他灰暗人生里的最后一束光芒,渐渐湮灭在地平线外。
可他,却不能强求。
蒋博淮愤然转身,顾城歌听到了身后关门的声音。
她强忍着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去问,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整个人蜷缩进了偌大的床上。
窗外,朦胧的月光照射进了床头,月华的清辉洒落在她的脸上。
顾城歌没有闭目养神,而是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上琉璃吊灯留下的光影。
斑驳在雪白的墙壁上,像是她曾经破碎的人生。
果然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
从这一刻开始,她会牢牢记住这一句话。
不再期望,不再失望,不再心痛,也……不再为爱而神伤。
她可以的。
顾城歌终于闭上了眼睛,有一颗晶莹的液体顺着眼睫滑落,悄无声息。
……
梦中的程廷鑫又仿佛回到了当年在LA那放荡自如的日子。
无聊的时候就跟着哥们儿开车穿越沙漠来到拉斯维加斯豪赌一场。
梦里面他穿着马戏团小丑的衣服,兴奋地按动着老虎机的按钮,眼见着一张张的钞票入流水一般的被吐出来。
正兴奋着。
“突突突!”
仿佛是机关枪的声音骤然间响彻在他耳畔,吓得他钱都来不及拿,拉着哥们儿的手一路狂奔,跑着跑着哥们儿似乎支撑不住了。
他猛地一拍脑袋。
糟了!他忘了阿淮的心脏有问题!
程廷鑫记得满头大汗,看着身边倒下去的人影无助地大声呼喊着:“Help!Help!”
可是匆匆跑过的人流没有一个会伸出援手,更可怕的是,他们身后的暴戾的扫射声丝毫没有停歇。
“啊!”
程廷鑫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坐直了身子的同时他才猛然意识到。
梦中那“突突”个不停的声音是真的。
他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催命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来了来了!这大晚上的,谁啊!”
程廷鑫揉着还有些混沌的脑袋,不情不愿地走向了门口。
谁知道还不等他去开门,密码锁发出了解锁的声音,房门就这样从外面被打开了。
“卧槽!”程廷鑫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咒骂一声。
定睛一看,才发现来人是蒋博淮。
“你小子,怎么大半夜的闯人家闺房啊!”
程廷鑫习惯性地开着玩笑,可眼前的人却并不买账。
“居然用的是这个密码。”蒋博淮的手刚刚从密码锁上收了回来,神情复杂。
程廷鑫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否认。
“随便设置的,你不要想多了。”
“看来那一场手术,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蒋博淮却是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
“你胡说什么!我都说了,巧合而已。”
程廷鑫愤愤然地走到门前,三下五除二就改了密码。
“都说了随便设置的,就算换成了六个零,也一样没什么意义!”
他一口气输入了六个0进去,结果机械的系统音却在提示。
“抱歉,您设置的密码过于简单,请重新设置。”
程廷鑫:“……”
蒋博淮苦笑着摇了摇头:“还不承认,毕竟你从前是心脏病移植手术的top1,可现在却转行做了心理医生。”
“转行什么的太常见了,做外科风险那么大,不适合我。”
程廷鑫一顿操作猛如虎,总算是设置了一个不算太复杂的密码骗过了系统。
这一次,蒋博淮没有再咄咄逼人。
关好了房门的程廷鑫看着他旁若无人地坐在自家沙发上,皱眉道。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蒋博淮伸开长腿,整个人十分优雅地躺平在沙发上,闭目。
“睡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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