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亲征高句丽回来之后,太宗皇帝的身体就已经不如往昔了,原本就上了年纪的身体,在经历了战争的摧残,早就灯尽油枯了。回来之后越发的有些讳疾忌医了,太医的诸多劝告全然不听,再加上高阳公主的下嫁给他的一个精神上的刺激,本就没什么底子的身体这会子是彻底的就倒下了。
太宗皇帝自从发觉自己的身子不如从前开始,脾气就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对于武媚也是若即若离,每天都要让武媚在身边伺候着,但是却又并不如从前那样子的宠爱,只是一味的带有折磨的使唤她,让她做那些便是有些许体面地丫头都不会做的事情。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风光无限,多少人想在太宗皇帝身边侍疾尚且不能够,但是这份荣耀却让武媚很是煎熬,一方面要承受来自外界的压力,人都道她狐媚惑主,一方面又要承受来自太宗皇帝的各种折磨。武媚的心理不平衡了,她决定要在太宗皇帝这里拿到切实的实惠,不能白白的就付出了这么多。
“学明,你能不能帮忙,帮晋王代笔写一篇至孝的文章,然后让晋王去送到皇上面前,怎么说也不能让旁的那些皇子皇孙们占了先去,没的我武媚白白的受了这么些委屈。”
“既然受委屈,又何必去应付呢?皇上总归要西去的,到时候顺着就求了晋王放你出了这皇宫,也就不必受这般的委屈了。”学明始终不愿意放弃劝武媚出宫,不论日后是否两人会真的有结果,只是他不愿意她受委屈。
武媚抚了抚袖口的褶皱,笑道:“学明,晋王会放我出去么?如果我就这么出去了,那么我这段时间付出的,岂不是白费了?”武媚从袖口拿出晋王送的玉佩,将玉佩对着光,眯着眼看阳光透过来:“这是晋王送的,学明,或者我这一辈子都出不了皇宫了。”
“既如此,那劳什子的什么文章也不用写了,便是古人的二十四孝如果晋王不嫌弃,效仿一二足以胜过百篇文章。”
“你是说?”
“是,做的永远要比说的来的有效果,更何况皇上如今身子大不如前了,所以对于儿子的孝心看得会更重,心里也会更敏感。”学明如是说,她要的,他给她,只要这是她想要的,只要她快了点,哪怕就是自己伤的片体鳞伤也无所谓。
“学明,你若为相,何愁这天下不归与我大唐啊!”武媚由衷的感叹道,学明总是能想出那些即便是阴谋但是表面却能富丽堂皇的办法。就让对方即便是被算计了,也能甘之如饴。
“恩,晋王可以的,当年长孙皇后病重的时候,听说他也是每日都要先于皇后试药,他的仁孝你也不是知道的,只管和他说了去吧,我会每天都在太宗皇帝身边帮他的。”说完这些话,武媚别了学明就又往南熏殿去了。太宗皇帝这会子应该是已经会过了朝臣了,正是要吃药的时候。
即便是病重了,太宗皇帝仍然是不愿意放手他的江山,每天都会和当初早朝一般,准时召集那些重臣,只是将早朝的地方换到了南熏殿而已。也正是有这么个时候,武媚才能偷空出来和学明见上一面。
“明空,我学明终究是无能,无法得到你的爱,也无法带你离开这里。”学明看着武媚婀娜的背影,喃喃自语道。现在只能这样不甘心的放弃了,他知道武媚虽然那么说,但是她在说到晋王的时候会眼亮脸红,便是这一点,他也知道,他终究还是输给了那个才成年的男子。
“你去哪里了?”武媚才进到内殿,太宗皇帝劈头就是这么一问,问的极是疑心和防备。
“啊,媚娘瞧着皇上正在和朝臣商议国事,媚娘在一旁也是多有不便的,所以就回避了一下。”武媚一面从宫女手里接过药碗,一面回答。她不在乎会穿帮,对于江山,太宗皇帝最是忌讳,从不让后宫的人对朝时议论半分。
“喝药吧,皇上,”放在唇边吹了吹,才送到太宗皇帝面前:“这是晋王殿下亲自去御药房挑的药,也事先试过药之后,才送来的,要不是我这会子过来,他不知道会在外面等到什么时候呢。”
正喝着药的太宗皇帝,顿了顿,方才道:“那,治儿现在在哪里?”武媚与李治走的一向很近,太宗皇帝也不甚介意她与晋王的关系,总觉得两个孩子罢了。
“啊?晋王?他回去了,我瞧着也没必要他一直等着,就接过了这药碗,让他先回去了。回头长孙大人还要给他讲课呢。”
“恩,行了,去让治儿来吧。”太宗皇帝喝完药,将药碗随手丢给了身边的宫女,就转过身不愿意再多说了。
武媚也不介意,这段时间,太宗皇帝这样子已经算是极好的了,既然他要见晋王,只要晋王能好好地把握这个机会,她相信太子之位应该可以定下来的。想着便赶紧的让小太监去晋王府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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