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夕阳,倦鸟陆续归巢,在遥远的彩云间留下一个个残影,逐渐消逝。
齐允瀚微微一笑,画画的灵感在脑中涌现。可是抬起手时他的脸色又就此沉了下去。画画,已经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实现的梦想。
敲门的声音传来,他应允后秘书站在门口告诉他,刘先生来了。
他将手放回桌面,让秘书把人请进来。片刻后,身材高瘦,皮肤白皙,看起来不过三十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面对对方伸过来的手,齐允瀚冷淡的低下头,直奔主题。
“事情我已经办妥了,你随时可以在股东会议上提出来,从此惠方公司你就是当家人。”
刘子墨笑了笑,一扫刚才的尴尬,掩饰不住心里的兴奋。
“感谢齐总不惜重金帮我收购陈李两位股东的股权。您破费了!”
齐允瀚冲他微笑,“我只是成全你和老情人,希望你们能再续前缘而已。怎么样,跟步小姐诉诉苦,心里痛快了吧?”
刘子墨嘴角抽了抽,他担心的是就怕哪一天揭穿以后,步君承会不会直接杀了他?毕竟当初步君承对他有多狠,他可是至今不敢忘记。
两人的交谈并不多,也因为彼此并不熟悉。
送走刘子墨以后,齐允瀚给应池回了个电话,表示事情已经暂时结束。应池却告诉他,步君承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齐允瀚享受暂时的胜利带来的快感。就让反击来得猛烈一些吧,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已经是夜里十点,令卓尔趴在床上已经保持这个姿势整整三个小时。没有移动,也没有闭眼。
心是空的,脑海里也是空的,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从别墅回到公寓,她就在这床上度过,没有开灯,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来了一条信息。她似乎根本听不到。过了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她动了动,却因为保持这个姿势太久导致关节疼痛。
点开信息,收到的是一段视频,画面上一个男人被打得头破血流,正痛苦的求饶。
她对这个男人一点都不陌生,正是协助她救了苗晓慧的周万平。她还记得答应过他的话,她会求步君承放过他。
第二条信息只有两个字:过来!
她立即给步君承打电话,但电话响了很久,一直没有人接听。打第二次,还是没有人接。
她站在楼下,茫然不知要去哪里。她翻开信息,重新拨打发信息的号码,同样无人接听。
焦急的她不知何去何从。就好像被人耍了一样。正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时,电话响了起来,打来电话的是步君承。
“喂,你放了周万平,不准伤害他!”
对方片刻沉默后,幽冷的声音才响起:“那就看你的表现。给你二十分钟,到酒店来。”
她知道步君承所说的酒店是哪一家,她翻遍全身上下只有七块钱。打车,是不可能了。果断回公寓换了一双运动鞋,一路跑向他指定的酒店。
但是很遗憾,当她气喘吁吁的赶到卓承旗下的卓越酒店时,已经用时四十分钟。
她瘫在门口接到一段视频,周万平的肩膀上多了一条血淋淋的伤口。
她激灵着身子站好,给步君承回电话,响了好几声对方才接听。一开口就命令她坐电梯上四十五楼。
她按照指令进了电梯,因为是总裁专用除了她没有别人,快速按下四十五这个数字时,她收回手蹲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每一口呼吸都牵扯着紧崩的胸腔,疼得撕心裂肺。
等缓过气时,电梯刚好到达。
第四十五楼,没有客房,只有间超级豪华的套房,胜过总统套房十倍。是步君承专用的房间。
房门口没有保镖,大门也没有上锁。令卓尔不知道一分钟过去了没有,打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厅里只开了一个水晶吊灯,室内显得比较昏暗,令卓尔到处望,跑了几个房间和厅都没有找到步君承。正要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时,浴室的门打开了。
步君承穿着深蓝色的丝质睡袍走了出来,背后是水晶灯的光影打过来,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受到那一丝丝飘来的冷漠气息。
他并没有走近她,两人隔着十步的距离望向彼此。令卓尔捏紧了包,看到他敞开的胸口贴着纱布,一瞬间没了走过去的勇气。
“过来!”
步君承走到旁边的桌上,把醒好的酒倒了一杯。也不看令卓尔,在没有听到走近的脚步声时,又重复了那两个字。
他昂头喝了一杯,才重新向令卓尔投去目光,在开口前令卓尔移动了脚步。
“你放过周万平吧,他是无辜的。”站在五步之外,她发觉自己根本不敢靠近他,低着头,心脏跳得很快。
室内陷入沉默,步君承又倒了一杯酒,喝下。没给过令卓尔一个眼神。
等待是份煎熬的苦差事,令卓尔深深体会到其中的痛苦。但也知道,她没有任何资本来跟他谈条件。
“想救他?”冷漠依旧,他拿起遥控器对着电视按了一下,忽然传来惨叫声。
令卓尔望过去,屏幕上是伤痕累累的周万平,脸上全是血。顿时,她的心沉了下。
“他是被逼的你不知道吗?”她冲到步君承面前,怒气匆匆瞪着他。
步君承这才偏头看她,真像一只暴怒后张开爪子的野猫。一点都不可爱。
“那又怎么样?在这我里,他就是个背叛者。”
他轻描淡定的一句话说了出口,并不觉得惩罚背叛者有什么不对。也让令卓尔无言以对。
“没那个能力,也敢承诺救人。令卓尔,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自信?”他失笑看她,晃着杯中酒,“还是说,你仗着自己是步太太,就自以为能让我刀下留命?”|
令卓尔听得身子发抖,他话里的意思是要周万平的命?
“我承认我允诺他的时候的确仗着自己还是步太太。可是我现在是真心求你,不要伤害他放他走吧,他只是个为了爱的女人不得已才帮了我的忙。说到底,都是因为我。要不这样,你惩罚我吧,我来替他受。”
步君承忍住怒意,关掉电视结束吵杂。回身取了个空杯倒满。
“想救他?”他再次问道。
令卓尔不假思索的点头。
步君承勾起暧昧的笑容上下打量她:“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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