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渊羽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爬出的使者，每一个字都让牟翰林寒毛竖起！
他知道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尽管手握证据，可他却没有揭露，反而是装傻打混，一步步的引诱自己……
牟翰林惊恐的后退了半步，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看不清战渊羽的心思。
“宰相大人，朕问你话呢。”
战渊羽发出了冷酷的呼唤。
毫无感情的声音让牟翰林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现在绝对不能沉默！
否则一定会被战渊羽理解为默认！
必须说点什么才行……
可牟翰林并不清楚自己的女儿都写了些什么，他踌躇着。
好一会儿，他飘忽的身形站定了脚步，仿佛是瞻仰神佛一般尊敬的望着战渊羽。
许久，他才颤抖着开口道：“虽然我们偶有书信，可皇妃私底下在做些什么……老臣并不知情……”
“哦？不之情啊……”
战渊羽拖长了尾音，颇有些玩味的说着。
听了那将信将疑的口吻，牟翰林一下子接不上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反映才是。
实则，女儿买官卖官一事他也是知道的。
其中的回扣和好处，他更是一点都没少拿。
但买官卖官，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交易，皇上也是明令禁止的。
如何能在朝堂之上展示出来？
更何况自己那女儿如今没了身份，还被打入牢狱其中。
万一自己再被其牵连，那对牟氏一族来说，才是真是灭顶之灾！
想来无论如何，自己也要三缄其口，不能吐露半个字！
如果皇上今日想要彻查此事，那自己也就只能将所有推给自己的女儿了。
毕竟……一个人倒霉，总好过全族上下统统倒霉，不是么？
朝堂之上的气氛一阵诡异，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倒是战渊羽，不疾不徐的传唤着小太监，让他们把书信呈上来。
他随意的取出了一封信，顺势拆开了它。
“这是三个月前她寄给您的书信……”
战渊羽摇了摇手中的信纸，续而大声宣读着上面的内容。
“‘……我这里已经准备妥当，就看女儿你什么时候能出宫，将人带出来。若是顺利，不出几日便能恢复，之后一切按计划进行。’牟宰相，你能否给我们解释一下，你们父女二人是要把什么人带出宫？又要进行什么计划呢？”
战渊羽故作不经意的问着，可牟翰林听的却是冷汗直冒！
这封信是皇妃找到了范莹星后，自己送去的。
父女二人一致认定，只要范莹星恢复，便可推翻战渊羽。
自己请了几位名医为范莹星诊治，让皇妃速速把人带出来。
收到信后，皇妃便待人回到了牟府，让范莹星看了医者。
可收效甚微，无奈之下，医者才表示或许需要丹药才能医治。
无奈，事后皇妃又只能藏藏掩掩的把范莹星带回后宫之中，免得被人察觉。
回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牟翰林这才壮着胆子道：“实不相瞒，那几日正好是我夫人的诞辰……所谓计划，不过是小女给她母亲庆寿罢了。虽然她人在宫廷中，但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母亲，就连母亲诞辰都记得清楚，还时常提醒老臣不要忘记了……那日她告假回府，就是想给她娘一个惊喜。据说还找了一些倡优，为她娘庆贺生辰……可皇妃与倡优来往，怕落人口舌，这才小心翼翼的与我商量……”
牟翰林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的吐露着。
一时间，他的话里挑不出什么毛病。
而且那几日皇妃确实是以给娘过寿为名回的家。
想来，战渊羽却是冷哼了一声。
“哦？这么说来，昔日皇妃，还是个聪明懂事，孝顺父母的大善人了？”
听了这话，牟翰林立即摇头。
“皇上谬赞了……说不定也就是哄着我们开心，谁知道那丫头心里想什么呢……从前开始，老臣便有些看不透她……若非如此，又怎么会横生是非呢……”
牟翰林卑谦的说着。
事到如今，他自然不敢说自己女儿的半句好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触怒了皇上，牵连出不该牵连的事来。
牟翰林难得的谦逊了起来。
见他如此卑躬屈膝，战渊羽可以肯定，这事肯定不只他说的那么简单！
否则平日，以他那嚣张跋扈的个性，怎么肯受这冤枉气？
但一时间自己也挑不出毛病，想来，又开口询问道：“既然不知道买卖管制一事……那这叛乱之事……你可知情呢？”
看似随意的一问，可这谋划叛乱的罪，可一点都不比买卖官位来的强啊！
牟翰林大汗淋漓，他想了又想，这才道：“叛乱？这……这，小人更不知道啊！若知道小女有这等心思，那老臣必定会力劝她打消这个念头！毕竟我牟氏一族忠贞不二，一心效忠朝廷，怎么会谋划叛乱呢？”
乍听之下，真是情真意切。
可战渊羽却已经看穿一起。
“是吗？有你这份心就好……可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牟宰相也是玩的很溜啊。”
战渊羽毫不留情的讥讽着。
听他如此肯定的话语，牟翰林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皇上？您，您这是什么意思？老臣……不是很明白……”
“事到如今了，你还要装傻吗？”
战渊羽无不严厉的说着。
除了厌恶，还有一丝烦躁。似是早已看腻了他的戏码。
可牟翰林不能承认，否则就真是大祸临门。
最终，他只能把头垂很低，不去看战渊羽的眼睛。
可即便如此，他仍能感觉到尖锐的视线落在自己头顶，毫无感情……
战渊羽厌恶的收回了视线，他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手中的信笺，按照自己的编码，整齐的一字排开。
“既然你非要装傻，那朕也不客气了……把人带上来！”
“人？什么人？”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这是演的哪一出。
难道皇上真的收到了什么叛乱的消息不成？
就在众人大惑不解时，就见范莹星在侍卫的押运下，神色恍惚的来到了大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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