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理会他。”顾卿遥沉声道:“我之前的确是答应了要将顾氏的红利股给慕寒,这件事我和你说过,即使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也是因为我笃定有你在,我有办法拿回来。”
黎霂言微微垂眸,轻轻摸了摸顾卿遥的头。
他的动作自然无比,顾卿遥仰着脸看他。
黎霂言这才笑了笑:“小遥,我没在想这件事。”
顾卿遥的唇角微微抿紧:“那你……”她顿了顿,蹙眉道:“我觉得顾远山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你不需要理会他。”
黎霂言想了想,道:“小遥,你可记得在美国那次,念江成也去了一趟。”
“啊……对。”顾卿遥想起自己前些日子让萧泽调查到的东西,顿时心底一沉。
很显然,黎霂言并未注意到顾卿遥的异样,只道:“那时候我没有继续调查下去,是因为被顾远山的事情牵绊住了手脚,”他顿了顿,这才道:“可是后来,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有点古怪。”
顾卿遥沉默良久,这才轻声道:“霂言,关于外公的事,我的确也有话要和你说。”
“你……”
电话骤然响了。
顾卿遥看了一眼,就微微蹙起眉头:“是慕寒。”
“想来是昨天的事情,慕寒决定给你回音了。”黎霂言道。
顾卿遥笑了笑,将电话接了起来,就听慕寒在那边沉声道:“你现在有空吗?”
“有。”
“那我过去,你在家里是吧?”慕寒的声音有点急。
顾卿遥点头应了,顿了顿方才问道:“你已经做好决定了?”
那边这一次沉默了许久,方才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恩”。
顾卿遥将电话放下,看向黎霂言:“他说他做了决定。”
黎霂言颔首:“如果能够让慕寒决定撤出,那么之后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没错。”顾卿遥想了想,看向黎霂言:“霂言,刚刚莫涵珊的事情……”
“不用理会。”黎霂言冷冷道:“现在能够用这件事威胁莫涵珊的人,也只有那么几个,顾远山将莫涵珊带到了这里,无形中也暴露了就是顾远山在作祟,如果顾远山真的要杀莫涵珊,也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他没有那么愚蠢。”
顾卿遥迟疑片刻,道:“可是如果莫涵珊真的死了……”
“小遥,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吗?”黎霂言忽然问道。
顾卿遥明显一怔。
“我们没有能力为其他人的生命负责。”黎霂言的声线很是平静,不带任何情绪:“对慕寒如此,对莫涵珊也是如此,如果莫涵珊真的因为这件事而死,我也不会有半点愧疚。她她用她的生命来威胁我,是她不自量力。”
都是成年人了,都应该为自己的生命负责了。
莫涵珊如何,其实真的不该归咎于黎霂言的头上。
顾卿遥想通了,倒是也觉得心底舒畅多了,笑了笑应下:“我听你的。”
“只是……”黎霂言顿了顿,这才看向顾卿遥道:“今天下午,我约了个侧写师,让人将你十岁那年的回忆全部梳理一遍,我们要着重于一些之前没有详细考虑过的细节。”
顾卿遥神色凝重几分,点头应了。
“小遥。”黎霂言的嗓音微微发紧,道:“他们用其他人来威胁我,注定是没有意义的,可是如果他们用你……”
黎霂言根本不敢去想象那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他觉得自己大概会发疯,大概会愿意用自己的全世界来换取她平安无事。
顾卿遥却是径自伸手将黎霂言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很大,也很凉。顾卿遥用小手努力温暖着,感觉得到他的手在她的手心碰触下慢慢暖热起来,这才笑了笑,认真道:“你放心,我永远不会让他们有这个机会的。”
黎霂言深深看了顾卿遥一会儿,这才点头应了。
……
慕寒来的时候,顾卿遥正在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
慕寒一眼看到旁边的黎霂言,已经有点见怪不怪了。
他微微蹙了蹙眉,这才在旁边坐下,神色复杂地看向黎霂言,开口第一句话却是一句声如蚊呐的抱歉。
黎霂言微微一怔,将手中的报纸放下了:“怎么了?”
“当时……你在我被绑架的时候来救我,甚至提出要交换人质,你都答应了,”慕寒顿了顿,低声道:“那时候是我不懂事,后来还跟着诋毁你,总说那时候是你故意使手段。”
黎霂言看了慕寒片刻,又看了顾卿遥一眼,这才淡淡笑了笑:“都过去很久了,我也差不多忘了。”
慕寒的眼神亮了亮。
黎霂言补充道:“说正事吧。”
“关于姐姐的话,我想过了。”慕寒咬住下唇,良久方才道:“姐姐说要送我去国外学摄影,其实就是想要将我送回到原来的生活环境里面去……我知道姐姐的做法是为了我好,可是这对姐姐才是最好的吧,毕竟这样一来,姐姐就可以独自拥有在国内的一切了。”
顾卿遥淡淡笑了笑,等着黎霂言说下去。
“我的确是对经商没什么兴趣,现在想想,可能也没什么天赋,可是如果姐姐真的要这样做,对我也太不公平。”慕寒婉转迂回了半天,这才道:“如果姐姐要我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是不行,可是我需要一笔钱。”
“多少?”
“按照顾氏的市值,姐姐和我都心知肚明,很快顾氏就要上市了。如果我能够拿到顾氏的控制权,我也算过年金和分红大概能到多少,”慕寒看向顾卿遥,笑了笑道:“至少我能拿到八十岁对吧,就不算上我给子孙后代能留下多少了,可是就算是八十岁也好,我算一半,大概是这个数目。”
顾卿遥看向慕寒手中的屏幕,淡淡笑了。
“你算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而供我读书,甚至是给我提供生活费,和姐姐所说的必要花销,也不过是这些而已……我大概想了想,是百倍以上了,姐姐这个买卖,做的还真是划算得很啊。”慕寒的笑容终于尽收,淡淡看向顾卿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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