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卍!”
突然,一个巨大的金色符号从天而降,落在院落里,将笼罩在上空的防御大阵砸的支离破碎,浓郁的阴气喷薄而出,染黑了整片天空。
“金山寺的秃驴竟然寻到了此地。”画皮女走出了房门,神色无比凝重,显然是知道敌人的底细。
她转头看向悬浮在半空的申马,一脸柔情,道:“皮宝,今天这事水太深,你把握不住。走先前为娘告诉你的秘密通道离开这里,我很快就会跟上去。”
“哼,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跑。”就在这时,一个头戴紫阳方巾,身穿八卦衣的老道士闯进阵来,只见他单手持剑,一剑一个画皮奴,猛的一塌糊涂。
“没想到龙虎山的张天师也来了,还真看得起我晏紫苏。”画皮女邪魅一笑,踏前一步,将申马挡在身后。
“阿弥陀佛!妖女,你戮杀万千凡人,吞噬血精,附近州县几乎成为鬼蜮。你罪孽深重,还不引颈就戮,更待何时?”一个长耳大肚的胖和尚手捧金钵走了进来,他每走一步,大地就会震颤一下。
“长耳佛、张天师,佛道两脉都来了,还有谁,都出来吧!”晏紫苏冷笑道。
“妖魔鬼怪,人人得而诛之,大乾司隶校尉,卫渊来也。”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青铜战甲,手持八面汉剑的男子昂首阔步走进院落,威严的声音响彻云霄。
“尔等不过是贪恋我辈死后留下的精元罢了。斩妖除魔,说的那般冠冕堂皇,也就只能糊弄那些凡人。妖魔吃人,尔等吸食妖魔精元,与吾等又有何区别?”晏紫苏猖狂大笑,无边怨气汇聚而来,将其衬托着越发妖异。
同一时间,她也在朝申马悄声传音:“宝儿,待会找准机会一定要离开这里,逃得越远越好,娘亲随后就来寻你。”
“哎。”申马默默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早就知道随着梦境的延展,一定会有这种狗血的事情找上门来。
万殇磨心大法,借凡人思绪入梦,是梦境,又何尝不是申马内心的困境?他可以从源头处破开这个梦境,但却无法厘清心中的取舍。
设身处地,若他没有任何记忆,重生为画皮女之子,今日之劫,纵使能逃,往后的日子也不过是重复画皮女的旧路罢了,于怨恨和杀戮中活着,最后被所谓的正道人士所杀。
但他是申马,心中有坚强的信念,也有柔软之处。他可以击碎这天,可以破碎这地,却无法对最亲近的人下手。
“妖女,休要胡言乱语!看本校尉斩你!”卫渊踏步向前,手中的八面汉剑铿锵作响,如白虎咆哮,摄人心魄。
“呵呵,谁生谁死还未知呢!”
晏紫苏背后长发急速生长,沾染了阴冷的煞气,晶莹如玉的手指变得尖锐而狰狞,而身上的粉色长裙也变成了红色,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邪异。
“铿锵!”
八面汉剑与指甲碰撞在一起,顿时火花四溅,空气中响起了刺耳的轰鸣声,大地上出现一道道裂痕。
“不愧是百年画皮,有点道行。张道长,我们也一起上吧。”
长耳佛摸了摸大肚皮,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他托起手上的金钵,一道炽盛的金光瞬间破开了重重阴气,映照在晏紫苏身上。
张天师自然也是不落下风,只见他手持桃木剑不断在虚空中勾勾画画,一龙一虎两尊神形很快显化出来,朝画皮女扑去。
“杀!”
晏紫苏从发髻上拔出一根簪子,刚一出现,整片天地仿佛成为鬼蜮,无数恶鬼张牙舞爪,咆哮着,嘶吼着,声势浩大。
一场大战就此拉开序幕,嚎叫声、金石撞击声、神通碰撞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阴风怒号,飞沙走石,厮杀的无比激烈。
不一会儿,长耳佛、张天师、卫渊纷纷负伤,身上全是狰狞的抓痕。当然了,受创最严重的还是晏紫苏,以一敌三,她力有不逮。
“宝儿,你怎么还不离开?快走啊!”晏紫苏朝申马这边看了一眼,传音催促道。
“……”事实上,申马很想说,就你们这过家家般的杂耍,他一只手就能横推。
“那边有只小画皮,似乎对这妖女很重要,我们不如先擒杀了他再说。”长耳佛眸中露出凶光,看向了申马。
张天师和卫渊相互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唰!”
下一刻,数道光芒齐齐劈向院落中的申马,神威惶惶,带着极致的杀意。
“鼠辈敢尔?”晏紫苏狂怒,戾气和煞气前所未有的浓郁,她的黑发疯狂生长,在这片小院落里有遮天蔽日的迹象。
“有破绽!杀!”
卫渊调转剑锋,八面汉剑举过头顶,一跃而上,随后横劈直下,这一击若是打中,晏紫苏不死也得重伤。
而另一边,张天师与长耳佛还在朝申马攻击,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晏紫苏心乱,很明显,他们成功了。
“休伤吾儿!”晏紫苏凄厉嘶吼,身上迸发的阴气直冲云霄,她不管不顾,以画皮之躯硬抗八面汉剑,径直冲到申马面前。
而她的胸膛,此时已被撕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不见血液滴落,但是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她的气息在大幅度衰弱。
“宝儿,你没事吧。”温柔的声音再次传入申马耳中。
“妖女已经重伤,大家再加把力,送她下地狱!”卫渊冷漠的说道,眸中还带着一丝隐晦的贪婪。
“阿弥陀佛!”长耳佛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慈悲之光普照人间。
“善!”张天师打了个稽首,笑眯眯的应道。
“哎!”这时,申马飘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霎时间,整片天地风云变化,大片乌云挡住了太阳,不时还有闪电劈落。
他伸出小手,轻触晏紫苏手臂,她身上的伤痕转瞬间就恢复了,满身怨气和戾气也消失一空。
“宝儿,你…”晏紫苏诧异万分,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这!”不远处的张天师、卫渊、长耳佛皆露出惊惧之色,脸上满是冷汗,这是什么诡异?一声叹息竟能影响天地气象!
“我选择不了出生,也选择不了母亲,但我又身具信念,人生就是这么不完美。
不完美又何妨,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语罢,眼前的张天师、卫渊、长耳佛瞬间破碎,大地、木屋、草木也是如此,晏紫苏带着淡淡的笑意也消失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缕淡淡的光照在申马的心坎上,那是最原初的地方。
“哇哇哇!”
“生了!生了!”
“是个带把的!”
……
又是一场梦的开始,仿佛没有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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