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扬扬的雪花之中,男人走了过来。
姿态很好看,英伟又帅气。
我应该逃的,却被他深邃的目光定住了脚步。
鼻子有点酸,自尊心使然,我按捺住了眼中的水雾。
——三个月没有联系,倏然出现又有什么意义!
遑论分别之前就存在的各种残酷现实,单是那天陆非烟在电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就足以令我介怀到再也不想见他。
他站在我面前,低头逼视我的眼睛,“为什么要搬家?”
我平静地作答,“你那里太空了。”
“那又为什么要搬出之前租住的小公寓?”不依不饶,语气凌厉。
“原本就不是很喜欢那个小房子。”这也是事实,毕竟只是图便宜才租的。
他长长地舒着鼻息,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手,伸到我面前,摊开,“可是为什么要把它摘下来粘在墙上?”
我睨了一眼钻石戒指,“这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我!”
空气瞬间凝结,只有雪花在簌簌落下。
我盯着他的大衣纽扣,缓缓眨眼,“吾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此别过吧!”
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怨我走得太久、甚至连电话都没有给你打一个,是吗?”
声音柔和得有些别扭,明显强压怒气。
我抬头望着他,“从你离开那天,我们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有你的世界,我也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大家各自安好吧!”
说罢,试着挣脱他的手。
“凌初玖,分别那天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是吧?嗯?”他更加用力,咬着后槽牙,声音寒冽,“你以为我在墙上写的字是哄你玩儿的吗?嗯?”
我怆然一笑,“吾先生,你何苦跟我这个身份卑微的粗鄙女人过不去呢?求你了,放过我吧!”
“放过你?”修长的手指捏住了我的下颌,令我不得不仰头,“我说过,只要是我想做的,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可是你已经得到过了……”我微阖眸子,不去看他。
冷若冰霜的声音在耳侧回荡,“你以为三五次就够了吗?我要你这辈子都只能在我一个人身下!”
好跋扈!
我不禁回了一句,“你自己都不能保证这辈子只在我一个人身上,反而要强迫我只在你一个人身下,真可笑!”
下颌一阵剧痛,我忍不住轻吟出声,放开了手中的购物袋。
与此同时,肚子里的宝宝动了一下。
孩子提醒了我,不可过分逞强。
既不能让这男人知道孩子的存在,更不能让他伤害到孩子。
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不可以火上浇油。
“吾先生,我想问你,那个一年之约,还作数吗?”我的声音很轻,不是质问,更不是挑衅。
他一愣,松开手指,“当然。我对你说过的话,从来不曾也永远不会更改。”
“那么,就请你在约定的时间再来找我吧!”顿了顿,我伤感地沉下嗓音,“不过,前提是那时你已经处理好了相关事情。”
这是缓兵之计。
我并不认为他会跟陆非烟彻底决裂。
事实上,就算他做到了,我们之间也回不到从前了!
伤口结痂、脱痂,过了一段时间确实不会再疼。
但,疤痕明晃晃地摆在那儿,永远都祛不掉。
每看一次,便会回到受伤之时。
心里的疼痛,比肉tǐ之殇更叫人难过。
而眼下,只能拖一时算一时。
但愿他会答应再给我几个月时间。
到那时,孩子已经出生,我也毕了业。
我可以带着孩子到他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去工作、生活,彻底跟过去告别。
不过我也知道,跟吾某人提要求,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思索了片刻,沉声开口,“好,我答应你便是。不过,今晚你要陪在我身边。”
我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他要干什么。
不可以!
医生明确交待,虽然已经过了十二周的禁.欲期,但我的身体不够强壮,她建议整个孕期都杜绝过那种生活。
更何况,这个男人疯起来像只野兽,会伤害到宝宝。
可我若是把怀孕的事儿说了出来,后果定会更加严重。
不行,必须想办法摆脱他……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他的语气轻松了一些,弯腰拎起购物袋,半拥着我往车子走去,“上车,带我去你的新住处。”
我很清楚,如果上了车,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逃脱了。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街角那边走过来两个执勤警察。
灵机一动,我乍然高声疾呼,“救命——,救命——,有人抢劫——”
警察立即闻声赶来。
趁吾竞尧发愣的当口,我一把推开他,捂着肚子转身就逃。
他自然不肯罢休,拔腿便追。
论跑,我是跑不过他的。
刻意营造出我逃他追的场景,无非是做给警察看。
毫无意外地,他快要抓到我的同时,警察也已经赶了过来。
虽然明知双拳难敌四手,但,这个男人岂是轻易便能束手就范的主儿!
三人很快便混战在一处。
我可不能傻等着,借此机会,偷偷溜掉。
——呼!可惜了那一袋子食材,扔在现场,没法儿带走。
我闪身奔进一条小巷,从半路穿出去后又绕了一条街,在一家餐厅点了份套餐,坐下来慢慢品尝。
吃饱喝得,天黑之后,这才探头探脑地走到街上。
路过白天遇到吾竞尧的地方,那辆车已经开走了。
我的心缓缓放下,又拐去超市买了几样食材,提着回公寓。
站在走廊里开门的时候,忽然闻到了熟悉的馨香。
猛然转头,却见男人就站在三米开外,正眯眼望着我。
“你……”我惊慌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往前踱了两步,咬着牙根问道,“你以为我会被抓走甚至是关起来,是吗?你觉得我能对那两个警察俯首帖耳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令他俯首帖耳吗?
有!
陆非烟!
她有事,他便可以奋不顾身地飞到她身边去……
我的心又疼了起来,双腿跟着无力地弯曲,整个人堆坐在地上。
“吾先生,求求你,放过我……”不争气的眼泪,蓄满了眼眶。
我咬着嘴唇,仰起头,逼泪水回流。
却怎奈,有两大滴眼泪还是不听话地顺眼角滑了出来。
男人怔了一下,叹息着走过来,搂着我的腰,把我抱起,开门进房。
浑身瘫软的我被放在了床上。
无法控制的眩晕,令我喘不过气来。
他悬在我的上方,垂眸凝视,目光深邃得又要将人吞噬。
“小野马,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声音沙沙的,像在磨砺什么东西。
我说不出话来,天旋地转,视线有些模糊。
“小野马,你可知,为了能够跟你在一起,我可以做任何事……”似乎在喃喃自语。
话没有说完,嘴唇就落在了我的唇上。
我的心又揪了起来!
接下来他要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伸出双臂,想要推开他,却没有形成丝毫的阻碍。
他终于结束了吻啄,带着热气的声音盘旋在我耳际,“小野马,我要你,要定你了……”
说着,脱去了我的大衣。
“不……,不……”我惊恐地抓住他的手,“吾竞尧,求求你,别碰我……”
他啄了下我的唇,“丫头,你跟我顶嘴对着干的时候,我爱你;你软声哀求的时候,我更爱你……”
说罢,继续扯拽衣服。
我感觉自己一定脸色惨白,至少声音是真的在发抖,“我现在是生理期,你想要我的命吗?会大出血而死的……”
情急之下,撒了个谎。
他止住了动作,拧眉看着我,“生理期?我记得你不是这几天来‘那个’……”
“我的‘那个’向来不准,早几天晚几天都是常有的事儿……”我尽量镇定一些,避免露出破绽。
“好像是这样的……”他扭头看了一眼我的腰腹,“小肚子有点胀大,是生理期的缘故?”
我紧张地点头,“嗯。”
他又歪头盯着我的眼睛,“在撒谎,是不是?”
我不闪不躲地与他对视,口吻尽可能地理直气壮,“我已经跟你做过了,做一次和做十次没有什么分别!如果不是害怕生理期有危险,我干嘛这样拼命拒绝?”
他轻啧一声,翻身躺倒,把我拥入怀中,“没关系,来日方长。”
危险似乎已经过去,但,小腹却撕拉拉地隐隐作痛。
我的心又悬了起来,捂着肚子,在心里安抚着孩子。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不是肚子难受了?来,给你暖暖……”
怔了一下,想拒绝,可是他已经把热乎乎的掌心贴在了我的肚子上。
孩子似乎感受到了爸爸的温度,疼痛很快便消失了。
我踟蹰了好一会,嗫嚅着开口,“吾竞尧,我有……”
只说了几个字,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不得不住口。
他没有掏电话,嘴巴在我耳边拱了拱,“你有什么?继续说!”
并未抗拒他的亲昵,我柔声提醒,“先接电话,然后再说。”
铃声不止不休地响着,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稍作迟疑,接通。
因为离得近,所以我能隐约听见对方的声音。
是女声,温柔得像一泓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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