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满脸无辜,“祖母,温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别人对我使坏,我连追究的权力都没有吗?”
“胡说!”祖母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敢伤害我们娇娇儿,祖母定然不会放过她!”
她威严地盯向温氏,“听说你女儿弄坏了娇娇儿的一支毛笔,价值一万两千两白银。这样,你们损坏的其他东西和医药费老身也不要你们出,把这根笔赔偿了,这件事就算了了。”
一万两千两白银……
温氏捏着团扇的手骤然收紧,狠狠剜了一眼南小茜。
南小茜红着眼睛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温氏换上恭敬的笑脸,“老夫人——”
“母亲错了。”
花厅外面突然传来爽快的女音。
南宝衣望去,二伯母正带着南宝珠踏进来。
二伯母出身镖局,身上自有一股利落霸道的匪气,无论是持家还是谈生意都是好手,在蜀郡妇人之中很出名。
“砰”的一声,她把一大摞账本掷在温氏面前。
她冷笑:“岂止要赔偿一万两千两白银,这些年你们家拿了我们南府多少银子,今儿全都得给我吐出来!”
南宝珠得意洋洋地叉腰,鹦鹉学舌似的:“吐出来!”
温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二夫人这是何意……”
“何意?不查账我还不知道,你夫君在南府布庄当掌柜期间,陆续私吞了十万两雪花纹银!温氏,这笔账,你认是不认?若是不认,咱们就去官府说道说道!”
南宝珠开心地朝温氏扮鬼脸:“去官府说道说道!”
温氏握着团扇的手指渐渐用力发白。
她笑容勉强,“二夫人,咱们都是亲戚,何必做得这么绝?”
“亲戚?”二伯母剑眉一挑,“娇娇和宝珠被你女儿打成了什么样,也好意思跟我攀亲戚?我已经查清楚了今儿打架斗殴的都有哪些人,从今往后,我们南府再没有你们这些亲戚!”
南宝珠的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再没有你们这些亲戚!”
温氏面如金纸。
她怎么也想不到,南府竟然做得这么绝……
南宝衣心中狂喜,万分敬佩地看着二伯母。
不愧是镖局出身的大小姐,跟她断绝南府蛀虫的想法不谋而合,做事干脆利落漂亮极了!
祖母微笑,适时开口:“送客。”
南小茜一家被撵出去时,南宝衣追了出去。
南小茜红着眼睛:“我们家被害成这样,你高兴了吧?!”
南宝衣温声:“你我今日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会闹成这样,难道你心里没数吗?你真正该恨的人是谁,还需要我来提醒?”
她笑吟吟回了花厅。
南小茜紧紧捏住拳头。
是啊,她该恨的人是南胭!
那个贱人明知道她得罪的人是南宝衣,却仍然不提醒她!
南胭,可恶至极!
……
南宝衣回到花厅,歉意地朝二伯母福了福身,“二伯母,都是我不好,非要闹着去上学,才叫小堂姐卷进了打架的事情里。”
南宝珠继续鹦鹉学舌:“打架的事情里!”
江氏扶起南宝衣,瞪一眼自己女儿,“闭嘴,少在这里显摆!”
南宝珠吐吐舌头,跑到旁边吃点心。
江氏带着南宝衣坐下,“你姐姐就是个皮猴,多挨点揍对她有好处。以后再跟人打架,叫你姐姐冲在前面,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知道了吗?”
“二伯母……”
南宝衣鼻尖发酸,急忙抱住江氏。
她上辈子真是瞎了眼,放着这么好的伯母不亲近,非得去亲近柳氏,活该落得冻饿而死的下场!
“不哭不哭……”江氏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我听母亲提起,你要参加花朝盛会,打算给家里争光?”
南宝衣点点头,一双泪眼亮晶晶的。
江氏笑了,“族学里请的都不是顶好的先生,我寻思着,那族学你也别去了,白耽误时间。我已经命人去请蜀郡最好的几位大师,琴棋书画四书五经的都有,日后啊,你和宝珠就在府里学,也能学得更精细些。”
南宝衣惊喜,急忙谢过江氏。
翌日清晨。
萧弈从寝屋出来,看见花园里一片热闹。
小姑娘穿嫩黄襦裙,乖巧地端坐在蒲团上。
她面前搁着一架古琴,教古琴的老先生坐在她对面,手指如飞弹得十分起劲儿。
她左边坐着一位老先生,可劲儿地提笔作画。
她右边也坐着一位老先生,面前摆着棋盘,正苦思冥想。
最妙的是,还有一位老先生手捧四书五经,正站在她背后摇头晃脑地诵读。
荷叶和余味捧着茶点侍立在侧,尝心抱着团扇驱赶蚊虫。
远远望去,吹拉弹唱琴棋书画全部齐活儿。
他嘴角抽了抽。
这是要干什么?
十苦站在树梢上,已经看了一早上的热闹。
他笑眯眯道:“主子有所不知,五小姐发了话,说是要做就一定要做到顶尖儿。她还说人的潜力是需要刺激的,她打算狠狠刺激一下自己。”
萧弈无言以对。
这样做能不能激发潜力他不知道,但肯定能把人活活逼疯。
他唤道:“南宝衣。”
南宝衣手忙脚乱地弹两下琴,又赶紧去下棋,“二哥哥你有话等会儿说呀,我忙着呢。”
“你忙什么?”
“忙着学东西呀!你看我一边弹琴一边下棋,一边作画一边背书,这叫四管齐下四通八达四面出击!”
萧弈默了默。
小姑娘为什么这么蠢?
南宝衣太忙了。
最后忙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抬手就把一盘颜料扣自己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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