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禁地兜兜转转也没找到出口,风清韵不由得泄气,停顿下来。抬头看天,天地之间满目绿色,低矮或高耸的树木印在她的瞳孔之中,耳畔阵阵刺耳的耳鸣声。
沈亦舒见状也停下来,问她:“不如停下休息一会儿。”
风清韵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她目光中人也开始模糊不全,还好这种不好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她听到沈亦舒脾气良好的又问了一边。
风清韵呆滞的点点头,沈亦舒落落大方的席地而坐,丝毫不畏惧地上的枯枝烂叶。
空气中的风仿佛凝滞,带着苗疆特有的潮湿滞闷,她静站着不动,沈亦舒将包裹里的食物拿出来,扬起手示意风清韵坐下一起享用美食。
风清韵动弹了一下,身体的掌控权又回到手中,她沉默的坐下,对刚才身体上的病态一丝不提,接了沈亦舒手上的蛇肉无言的啃着,编若贝齿的细碎白牙上,粘着肉渣,舌尖在下齿轻舔了一下,肉渣卷入腹中。
一块肉很快消失不见,沈亦舒见状又拿出一块,风清韵摇摇头,双臂环抱着自己不知想什么。
沈亦舒放下肉,对她的担心不言而喻,“你怎么样?”
风清韵摇摇头,苍白的脸颊上消瘦不堪,现在她有些弱不禁风了,她抿了抿唇角道:“既然我们找不到出口,你的伤也已痊愈,不如原路返回从入口处回去吧。”
沈亦舒脸上闪过一丝郁色,很快消失不见,风清韵低头眼睛盯着脚下的枯枝,也没有注意到。
他温而儒雅的俊美面容上,带着些淡淡的薄色:“圣女可能派了人在禁地入口处?即使是这样也从这出去吗?
耳鸣声像是蝉鸣,不知不觉又出现了,她只能被迫抬起头去看沈亦舒的嘴唇,张张合合的能猜出一个大概,她轻轻吐气说:“要出去,我相信云离歌不会坐以待毙,他会接应我们的。”
沈亦舒略微薄怒,靠他们心灵感应,这也太扯了,他的音色依旧儒雅,道:“你这是在拿我们的性命在赌。”
她双手握拳动手锤了锤脑袋,想把蝉鸣从脑袋里面锤出去,沈亦舒的温润声音和蝉鸣缠绕在一块儿,她觉得孤独、无依无靠。
风清韵自恼的说:“可是等不及了啊。我们还要在这里耽搁到什么时候呢?”
沈亦舒沉默,他不出声,这里潮湿滞闷,连带着呼吸都粘稠起来。
她闷声说:“对不起。”
沈亦舒伸出手想抚摸她凌乱在两颊的发丝,想到云离歌,他动作停顿住,然后说:“再试试,如果真的找不到出口,我们就回去。”
“嗯。”
风清韵起来,走在前面,前面的路充满荆棘,可是除了驱动双腿还能干什么呢?
夜晚,他们遗憾的重回石屋,沈亦舒说苗疆的夜晚,许多有剧毒的蛊虫从阴暗处爬出来寻找食物,所以在夜间一定不可以再乱转。
橘黄色的火光映的风清韵脸颊通红,发丝被火风吹的随风舞动,张牙舞爪的扑在胸前脸颊,沈亦舒从火堆里面吧拉出两个地瓜,剥开皮交给风清韵,她轻声道谢,贝齿轻轻咬在橘黄色的地瓜肉上,香甜的气息在唇齿间流通,沈亦舒自午后变一直沉默,她是不是抬头看天,能嘴里的地瓜咽下去才低头轻啃一口。
吃过饭,沈亦舒将石床留给风清韵睡,风清韵摇头,沈亦舒儒雅道:“你这几日照顾我费劲了心力,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原路返回。”他苦涩一笑:“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了。”
风清韵点头进石屋,决然冷漠的背影看的沈亦舒心尖一颤,随即自嘲一笑,坐在火堆旁边打坐。
他自从伤势痊愈以后,修为高涨,他趁机打坐修炼。
幽幽的夜色伴随着淡淡的雾气,他的皮肤之下有黑色的虫子在蠕动,一圈一圈的顺着皮肤血管乱爬。
她睁着眼睛躺在硬邦邦的石床上睡得并不舒服,可也比席地而睡好多了,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满是蜘蛛网的屋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上天太爱作弄人,裹紧身上的衣襟,闭上眼睛悄悄入睡。
她睡着以后,月明星稀,沈亦舒悄然睁开眼睛,原本躁动不堪的蛊虫都安静的蛰伏下来。
无声的进入石屋,风清韵躺在石床上睡得酣甜,他伸出指尖掠过她凌乱的发丝,停在她绯色的唇瓣之上,风清韵无知觉的抿了抿嘴唇,嘟囔的说了声:“云离歌,别闹。”
沈亦舒收回手,呐呐的看着她,目光中的深情藏不住,他知道两个人没有可能的,她已经心有所属,又怎会喜欢上他,他和她只是朋友而已。
唉……
次日,风清韵醒来,腰酸背痛,石床真的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反正她有些无福消受。
她揉着杨柳腰从石床上坐起来,外面沈亦舒笑的一脸和善,他清爽的音色带着释然洒脱,道:“醒了?这里有蛇肉和野果。”
风清韵皱眉过去,沈亦舒疑惑问她:“怎么了?眉头皱的这样深?”
她放下手随手拿了个清爽甘甜的野果咬了一口道:“无事,就是石床太硬了。”
他勾唇:“石床不硬?什么还硬?”
风清韵随即想了一下说:“石枕。”
沈亦舒怔愣,石枕?是挺硬的。两人的话题终结于此,用过饭沈亦舒按照昨天说的原路返回。
原路返回听着简单,实际操作起来难度不亚于找出口。
一路磕磕绊绊的走了一半,沈亦舒担忧风清韵的身子,时不时停下来休息一阵。
两个人还要穿过一个山洞,山洞荒芜,里面不知藏着什么。
风清韵走的小心翼翼,她低头看着地面,忽然停下来,前面沈亦舒探路,她俯身看了看地面,有动物爬过的痕迹。
她上前走了两步,步伐不小心夸大了,扯动了酸疼的脊背肩膀,她停下扶着墙壁疑惑的抬头,有声音。沈亦舒问她:“怎么了?”
风清韵闭上眼睛仔细听,道:“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沈亦舒不解,也竖着耳朵去听,四周静下来,沈亦舒果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不过好像就在前面。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瞬间达成共识,去看一眼。
又往里走了十几步,看见一只白莹莹的兔子,她得腹部胀的很大,风清韵疑惑,“她,怀孕了吗?”
沈亦舒摇头,白兔子滴血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风清韵,风清韵突然目光迷离起来,轻声的走过去,伸手白皙的手去抚摸那只兔子。
沈亦舒握住她伸出去的手,沉声道:“醒醒,风清韵!”
挺担心有人叫她,风清韵从受蛊惑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她呐呐的看着沈亦舒,“我,我怎么了?”
“她会魅惑。”
白兔子眼神怨毒,风清韵立刻后退了两步,兔子鼓鼓囊囊的肚子里有蚯蚓般的纹路,在皮肤表面蠕动,厚厚的绒毛完全覆盖住了。
可是,沈亦舒体内的蛊虫也跟受到蛊惑一样躁动不安,他目光暗沉的扫过兔子,兔子的血眼珠子挑衅的看着他,他讥讽的勾唇,不着痕迹的摁压体内躁动不安的蛊虫。能让他体内蛊虫躁动的除了圣女,只有圣兽。
圣兽消失多年,在苗疆境内已经成为传说,没想到他竟有机会和传说中的圣兽相遇。
兔子,不,应该说圣兽,她龇了龇牙,两颗尖锐犬齿显露出来,沈亦舒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她忍气吞声的闭上嘴巴,牙犬齿也消失不见。
圣兽体内有苗疆蛊虫,甚至每隔两月便会发作一次,每次发作的时候,都是她最为虚弱的时候,甚至毫无还手之力,杀死她轻而易举。
圣兽伸出粉色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奶白色肉抓,可怜巴巴的瞅着风清韵。
风清韵想起刚才被蛊惑的样子,也不敢轻举妄动,她纠结的看了一眼沈亦舒,沈亦舒点头,道:“你小心些,这东西,危险的很。”沈亦舒说的不错,圣兽万一发动蛊虫他也不能保证风清韵安全无虞。
风清韵得了许可重重点头,小心翼翼的接近圣兽,圣兽舌尖舔了舔风清韵的指尖,风清韵温柔的笑了笑,明眸善睐,天地间骤然失色,沈亦舒的目光也粘在她的笑如烟花的脸上。
风清韵指尖点了点她的冰冰凉凉的鼻子道,:“小东西,你可要藏好了,万一小蛇过来你可要葬身蛇腹咯。”
圣兽爪子抬起拍地,扬起一小撮灰尘,桀骜不驯的看着她,煞是凶猛的样子,风清韵低低的笑:“好啦,知道你厉害,连蟒蛇都不怕,何况是小蛇呢!”
“不过,你现在很危险,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藏好了啊。”说完她看了看四周,附近有枯草,她捡起枯草盖在圣兽的身上,看着一堆枯草她满意的点头,这样动物来了也看不出这有只兔子。
圣兽红色剔透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她和沈亦舒走远,离开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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