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来到童贯府上,童贯的脑袋上正盖着一个布条降温。
他没有了朝堂上的严厉,拂拂手让高俅坐下道,“高太尉为何事而来?”
高俅看他的样子,肯定是被各地的反王给逼得。
他给童贯回禀道,“卑职是想给枢密使推荐一个平贼大帅,枢密使要是用了他,这天下的贼人定然全部平定。”
童贯抬眉道,“是谁?”
高俅道,“齐国公,宋公明!”
童贯听过宋公明的事情,知道宋公明得罪了蔡京,现在被关在京师大牢里。
他跟高俅冷脸道,“你难道不知道他和蔡太师的仇怨?”
高俅道,“卑职知道,但是私仇归私仇,公事归公事。卑职只想给枢密使分担烦忧,哪里还能因私废公!”
童贯问他,“这个宋公明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高俅道,“枢密使放心,卑职可以拿人头给你担保,这个齐国公只要出面,反贼的问题定然迎刃而解。”
童贯想了想道,“你就不怕他立了大功,与咱们在朝堂上为难?”
高俅道,“枢密使放心,此人极其伪善,常以显德自居。我们可以此压制,让他和江南的方腊还有天下的反贼打个你死我活。到时候,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即便这天下平定,他也翻不了天!”
童贯大笑,“有意思,高太尉可是解了我的心病啊!”
他一下都站了起来,让管家过来,与他吩咐,“你去准备马车,本使要进宫面圣。”
管家马上叫人准备,给他备了官袍。
童贯穿上后,带着高俅一起进宫。
辉宗正在后宫的艮园里作画,新任皇后李师师在一旁作陪。
此女身着轻纱长裙,腰若无骨。
仙姿卓越,媚若牡丹。
即便是阉人出身的童贯,不由得也多看了两眼。
辉宗画完花鸟,在上面盖了大印,在宫人的伺候下洗了手,这才与童贯询问道,“你俩入宫何事?”
童贯禀奏道,“陛下,臣想给你推荐一个定国良将。有他出马,天下反贼皆可平定。”
“哦?”
辉宗坐下,从李师师手里接过泡好的清茶,与童贯问道,“何人?”
童贯道,“齐国公,宋公明!”
辉宗回想了下,与童贯道,“这个人确实有些才干,在齐地的名声很好。不过前段时间,蔡太师奏他谋反,不是把他和他的儿子都关起来了吗?”
童贯道,“陛下明鉴,这个宋公明确实有冒犯陛下,沽名钓誉之嫌。但是他对我大宋忠心耿耿,绝对没有谋反之心。”
辉宗笑着道,“这就怪了,我记得你以前跟蔡太师一样,好像与这宋公明的关系并不好吧?”
童贯正义凌然道,“此乃公事,微臣岂可因公废私。即便微臣与那宋公明的私情再不好,但是为了大宋,为了陛下,臣也能忍受任何的非议。”
辉宗点了点头道,“你的一片赤诚爱国之心,朕很欣慰。如你所说,便准了你的奏请吧!”
“谢陛下!”
童贯和高俅激动的连忙叩首谢恩。
这时候,李师师突然跟辉宗道了一句,“陛下,既然蔡太师奏报那宋公明有谋反之意,我们也不能不做任何侦辨就放了他吧?”
辉宗大笑,“爱妃想如何侦辨?”
李师师提了个建议道,“那就把他的儿子杀了,做成肉包子,然后让宋公明吃了,就说是陛下赏赐给他的。他要不吃,那就是打心里对陛下不敬。他要吃了,那就代表着他真心臣服陛下。”
童贯和高俅全都倒吸了口凉气,心道这个李师师未免心肠也太狠了吧?
他们也曾坑害过不少人,但是何时如此狠毒过?
最毒妇人心,果然诚不欺我。
辉宗把李师师拉在了怀里大笑道,“爱妃真乃聪慧至极,此计甚妙啊!”
他跟童贯吩咐,“你们就按照爱妃所言,去试试那个宋公明的忠心。”
“臣遵旨!”
童贯和高俅抹着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的与辉宗跪拜离开。
他们终于明白,李师师为什么刚进宫就得圣宠封后,原来办事如此狠辣。
即便是他们,也自愧不如。
李师师瞧着他们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诡笑。
京师大牢里面,宋公明手捧兵书,用石子和干草在地上布了军阵。
石子进攻,干草主防。
一面呈楔形,一面呈四方阵型。
仔细看阵,变化多样,似是两军在阵前冲杀,端的是变化莫测。
牢头这时候带着人过来,对着宋公明颇为不忍的抱拳道,“宋国公,我来看你了。”
他让人备了酒肉,给宋公明往里面端了进去。
宋公明打开酒坛闻了闻,高兴道,“好嘛,女儿红,这是江南女子出阁才喝的酒吧?”
牢头点头,坐在他对面把菜摆上。
他给宋公明倒酒,与宋公明端起来一人喝了一碗。
一碗酒没喝完,他以袖掩面,呜呜的便大哭了出来。
宋公明瞧着他抬眉道,“兄长这是何意?”
牢头抹了抹泪水,与宋公明道,“宫里来人了,我让他们在外面先候着。陛下念着你,赏赐了你一笼包子。齐国公吃完这笼包子,马上就可以回家去了。”
“包子?”
宋公明的手指一颤,盯着牢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喉咙里顿时有些干哑道,“可是我儿世文出事了?”
“齐国公不要问了,我让他们进来宣旨吧!”
牢头不忍看他,起身出了门。
很快,有身着宫里衣服的内侍进了门,与宋公明扯着嗓子拿出了圣旨宣读道,“齐国公,宋公明,世袭国公之位。从来都是诚诚恳恳,一心为了大宋。奈何有人风传,污蔑齐国公有谋反之意。朕不相信,特意恩赐齐国公肉包子一笼。望宋国公吃下后,回到封地继续为我大宋辛劳,朕定不会负你功德。”
内侍念完,宋公明已经老泪涕零。
他冲着宋公明吆喝了一声,“齐国公还不接旨?”
宋公明半天没有回声,心中已经是悲愤交加。
内侍呵斥道,“齐国公,难道你想抗旨不尊吗?”
他后面的禁军,把手里的长刀都拔了出来。
刀光反照在宋公明的眼睛上,让宋公明猛地惊醒,马上叩首下拜,“臣,宋公明,领旨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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