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很好,往日这个时间里温暖的阳光本应该已经撒下,但今天乌云蔽日之下,只有一抹暗淡的金色漂浮在半空之中。
九起得很早,但是也很早就已经出门而去,只剩下大病初愈的素凝雪留在这座防御森严的屋子内。
此时满头银丝的素凝雪站在窗口,楞然地看着阴沉的天空。
尽管在经过她自己的药剂调理之后,素凝雪身上的后遗症消退了许多,但还是遗留了这一头白发,没法回到以前乌黑靓丽的模样,好在除了这个以外,身体的其他方面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不过……素凝雪目光落下,看着周边诡异安静的环境微微蹙眉,从刚才开始,她就察觉到有能力者一直在附近不断地聚集着。
“出来吧,我发现你们了。”素凝雪轻声说道,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这片寂静之中却显得有些突兀。
又是一阵良久的寂静。
“你们是来找许白的吧?他可不在这儿。”素凝雪再次说道,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语罢素凝雪就要拉下窗帘回到屋子里面去,但就在这一刻,忽然有一句别扭的华语响起,
“等一下,素小姐!”
素凝雪停下手中的动作,循声望去,只见声音的来源处此时站着几个服装各异的能力者,为首的那位更是在华国南方这种不算太冷的地方穿着一件毛皮大衣,白皙的脸色甚至可以说是病态。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布雷斯特德,下属于阿波罗教派第二军团,现任搜寻行动第二十三小队。”布雷斯特德微微一笑,“如您所见,我们是为了许白而来……”
“我已经说了,他不在这儿,也不可能来到这里。”
素凝雪沉声道,眼神不善,“如果你们再不离开的话,别怪我动手。”
“动手?素小姐,你已经为了许白动手多次了,也不会介意再多出这一次吧?”
此时又一道声音响起,一个只穿着背心的彪形大汉从另一边走了出来,“我说布雷斯特德,你管那个娘们干啥?乖乖待在那儿等着许白送上门不好吗?”
“迪勒老兄,此言差矣,素小姐何许人也,又拥有着如此的美貌,怎么可以用区区“娘们”一词去形容呢?”
话音落下,角落里又冒出一位手持白扇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他脸上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容,向素凝雪微微屈身行礼道,“素小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很遗憾,我现在的身体确实在抱恙,还有我可没记得以前在哪见过你。”素凝雪清冷的目光瞥过白衣男子,淡淡地说道。
白衣男子脸色一僵,“这……”
“哈哈哈哈……”看到素凝雪直白的回答和白衣男子的反应,迪勒捧腹大笑起来,就连一旁的布雷斯特德也是忍俊不禁。
“在下李华皓,在几天前的聚会上,素小姐你我不是相谈甚欢么?”白衣男子涨红着脸试图辩解道,但此时的情况已经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那天人太多了,不记得。”素凝雪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只要有人和我说话,我都会认真地回答。”
实际上素凝雪确实没有去记那些在聚会上认识的人,除了黄家父子的身材太过显眼而让她留下深刻印象以外,其他人一概都已经记不得了。
“行了行了,李,你就别再挣扎了,人家素小姐何许人也,怎么可能记着你这个小人物。”迪勒走了过去,笑着拍了拍李华皓的肩膀说道。
素凝雪没有继续理会满脸尴尬的李华皓,她目光重新落向布雷斯特德,“我已经说过了,许白不在这里,他也不可能在这里,这里是半晓干部的住所,和他可是敌对关系。”
“但是这里有你,不是吗?”布雷斯特德挑了挑眉,“这几天里,你可是已经帮他化解了多次的危机啊……”
“你想多了,”素凝雪轻轻摇了摇头,“就算他想再次寻求我的帮助,也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里。”
“不知道?可是大队长的命令已经下来了啊,”迪勒挠了挠头,拿出通讯器看了看,“上面写的很清楚,许白所前往的方向,就是半晓干部九的住所,也就是这里。”
“不可能!”在提到许白的行踪之后,素凝雪的语气终于有了些许波动,“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九带走了我。”
而且九带走了素凝雪所有的通讯工具,她有心去通知许白,但根本做不到。
“可是这里和火车站是两个方向,除非许白已经知道素小姐您在,否则他怎么可能会专门绕远路来这。”
李华皓出声说道,此时他已经平复了心情,重新回到那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我作证,许白就是从我负责的地方逃到这里的。”布雷斯特德也开口道,他眼睛微微眯起,“素小姐,如果他来到这里,你还会继续出手帮他吗?”
“会。”素凝雪眼角微垂,轻声回答道。
“这样的话,我们可就无法保证您的安全。”李华皓一脸假到不行的愁容,“素小姐,听在下一句劝,放弃许白吧。除了我们,这里还会有更多的能力者赶来,就算您是全盛时期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
素凝雪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为了一个刚刚认识的小男孩付出这么多,值得吗?
这个问题她也认真思考过,也给出过否认的答案,但是那天晚上,就算已经精疲力尽,仍然在尽力保护着身后女孩的许白,火光照耀着他倔强的脸颊,那一幕触动了自己,也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如果再来一次,那天晚上我还会选择去救助许白吗?”素凝雪询问着自己的内心,却得出了唯一一个答案,“会。”
因为许白那副倔强又坚韧的表情,已经敲开了她封闭多年的内心,这几天里,素凝雪在许白身上感受到以前从未接触过的别样情感和感动。
“素小姐?”看着沉默的素凝雪,李华皓试探着开口道。
素凝雪缓缓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坚决,
“就算是与全世界为敌,我也会站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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