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昀从容地接话:“结婚是大事,总要将就个黄道吉日,不能随便马虎,等婚纱修补好了,我们再重新找大师拟定日期。”
“好,好啊,我也算是看着你成长的,现在看到你终于要成家,也很为你高兴。”
宋之昀亦是客气道:“谢谢伯父,改天我带她上门拜访。”
杨老先生哈哈大笑:“那我可等着了。”
这番话其实是彼此在互相试探——婚纱是杨真筝损坏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如若他知道了婚纱被损坏的事,也定然知道婚纱修补所需的时间,但他们最后却互不拆穿。
宋之昀由此推断,杨老先生这次约他见面,并非为了他和杨真筝的事来要说法。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用餐至一半,杨老先生忽的开口:“虽然你和真筝的事情没能成挺可惜的,不过我们两家的交情没断,有些事情为了你好,我还是要跟你说说。”
宋之昀放下筷子,随手抽取了一张面巾纸,擦了擦嘴角:“伯父请说。”
杨老先生沉稳地分析:“黑马的前景在外人看来非常好,起码三十年内还是能继续保持现在的辉煌,但内部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我们心知肚明。”
宋之昀不言不语。
杨老先生继续道:“尤其是森林别墅动工后,黑马已经向银行贷款了两次,数额高达十亿。但森林别墅距离竣工起码还有两个月,后续的补给肯定少不了,而以现在黑马的运营能力来估算,是没可能从账目上再支出后续的资金,所以黑马起码还要再向银行贷款五个亿。”
提到了这件事啊……
宋之昀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面前的碗筷,他猜到了他的言下之意,挑起眉,淡淡问:“所以?”
杨老先生神态语气万分笃定:“如若森林别墅到最后没能回本,后果是怎么样的,不用我多说,相信你也知道。”
宋之昀笑了:“伯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杨老先生不直说,旁敲侧击:“现在黑马最需要的就是周转的资金。”
“不错。”
兜兜转转了一个大圈,杨老先生总算提到了点子上:“现在如果能有一个财力和地位都高于黑马的企业,来支撑黑马后续所需的各种开销,这对黑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宋之昀身体后倾,没有什么笑意地笑了笑:“伯父的话,听起来很耐人询味。”
“阿昀你这么聪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杨老先生目光暗含警告。
“伯父的意思我听得懂,但是我并不想理解。”
杨老先生的脸色明显一冷,似乎是恼他的不识好歹。
“伯父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并没有这个打算,类似的话,我也不想再听您说起。”宋之昀站起身,扣上西服最后的两颗纽扣,“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个会,不陪伯父聊了。”
说完转身就走。
可是身后却有杨老先生的声音窜入耳:“阿昀,我知道你现在还年轻,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等碰几次南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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