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幽州内,某座大山上,传出一阵阵的搏斗声,只见少女的淡青色的流苏裙早已染上无数殷红的血迹,裙角也多处破损,冷俏的脸上多处淤青,但她似乎并没有感到一丝疼疼,而是用凶狠的眼神盯着眼前这只雪白的孤狼,正如这只雪白的孤狼用它幽绿的眼睛凝视着自己一般;
少女右手拿着她的棱刺,没有感到一丝的害怕,雪白的孤狼就这样和她对视着,谁也没有轻举妄动;而在她们周边到处都是玄妖兽的尸体,血迹斑斑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少女凶狠的眼神仍旧没有一丝变化,也不知道这只孤狼是害怕了还是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终究是选择放弃它的目标,转身从地上叼起一只玄妖兽的尸体,疾速奔离此地;
少女见雪白的孤狼悬着肉远去,松了一口气,浑身的肌肉都松懈下来,瘫坐在地上,眼角难得流出一丝眼泪,凄然道:“沈问丘,你给我好好活着,在我找到你之前,你最好给我完整的活着,否则,下辈子0做鬼我也要跟着你。”
此人便是苏云欣,这半个月里,绝对是她这一辈子杀生最多的时候,比起以前她在方内刺杀的那些贪官污吏要多百倍千倍,可她没有心中没有一丝的惧怕,她知道自己欠那个男人的,没有谁可以要了她的命,除了他之外;在找到他之前,自己绝对不可以死;
每当她和这些玄妖兽搏杀到没有力气的时候,想起他玩世不恭的笑容,她心中就会升腾起一股信念,一股活下去的信念。
她刚想拿起地上一块生肉放进嘴里,就听到一阵风声传来,她动作迅捷的爬上身后的树,藏进葱郁的树叶内,等待这个即将到来的不速之客的出现;
如若这位不速之客,没有发现自己,自己就没必要和它搏斗,自己还要保存足够体力支撑自己下山去。
苏云欣还没有藏多久,就见一三十岁出头的妇人一身黑色皮质紧身裙将她的身材显得凹凸有致,她的眼神凌厉而专注,就像一条毒蛇盯着猎物的眼神一样;
她停留了一会儿,扫视了一眼四周,甚至在那棵树上多停留的一秒钟的视线,轻蔑一笑,一闪身就飞走了。
苏云欣没有注意到她扫视周围环境的时候,她的眼神在树干处多停留的那一秒钟,她更不明白对方那轻蔑一笑是什么意思,见她飞走了,许久都没有再出现,便以为她只是过路的;
苏云欣认为可能是因为地上满地的玄妖兽尸体,吸引她过来探究发生了什么事情,停下来看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就离开了。
苏云欣从树上下来,拾起那块生肉就要往嘴中塞去,却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妇人从树后,走出来摇摇头,轻笑道:“终究是年轻了些,不过确实是条好苗子。”说完,妇人从地上抱去少女,一个闪身消失在这茫茫大山里,只留下满地的狼藉,想来不用片刻的功夫,其他玄妖兽便会将这里清理的一干二净,恢复如初,甚至连一根骨头都不剩。
干净整洁的房间内,轻纱帷帐的颜色处处都是可爱的少女粉,精致的红木大床上躺着一个少女,离床的不远处,有一套红木圆桌,桌上正中央摆放着一鼎精致小巧的双耳三足青铜器,尖尖的青铜器盖上的镂空花纹处飘出一股淡淡的青烟;
离青铜器不到一尺的地方一套精美的桃红色花纹的茶具,而桌子旁坐着一位黑衣妇人,妇人的装束和房间内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此时她正拿起这个桃红色的茶壶专注的将里面盛着的茶水倒入与茶壶配套的茶杯里,发出类似潺潺流水的声音;
床上的少女耳朵动了动,明显听到了这一股水声,迅速从床榻上坐起,抽取身下的床单,就往声源处冲去,一个缠绕的动作,就向坐在桌子旁的妇人的脖颈处套去;
却见妇人一个半弯腰的动作,避开朝自己脖颈处套来的被单,向前一倾,左脚轻踏地上的青石板,借力飞身出去,一个转身正对少女拉开一定的距离;
两人的一系列动作都行云流水,浑然天成,好像这些动作在她们的生命发生过无数次,不用一丝的思考,大脑通过条件反射已经帮她们做出了判断。
少女见这一招失手,立即变换招式将手中的被单扫掠而出,对黑衣妇人形成视线干扰,同时蹲身下去一记扫堂腿;
而妇人像是会未卜先知一般,见少女的被单朝自己眼前掠来,伸手扯住被单,与此同时借助被单的力道,一个后撤整人横悬在空中,再次伸手向前一拉被单将蹲身下去的少女拉起,借助这一记力道,一个后空翻,越过少女身前落在她身后;
少女准确的预判妇人落地位置,一记后肘拳打出;妇人也像是提前预知会有这么一记拳,伸出双手顶住少女的后肘;少女见此也没有乱了方寸,一个左转身,打出一记右勾拳;
妇人一招倒弯腰避开这一拳,同时左腿往前一踢,将少女与自己分开身形。
少女稳住身形再次冲了上去,对于刺客来说,要么对方生,要么自己生;妇人不想与她在纠缠,从腰间拔出匕首,一个侧身翻转,绕到少女身后,将匕首抵在少女白皙的脖颈处。
少女见此终于安分了下来,不敢再轻易动弹。
妇人见她安静下来,收起匕首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端起桌上那杯茶轻抿一口,声音没有一丝温火,道:“温度刚刚好。”
站在她身前的少女声音不带一丝情感,问道:“为什么不杀我?”妇人没有停下手中倒茶的动作,道:“我有说过要杀你吗?”
少女听了妇人的回答,转身就准备离开了;却听妇人道:“以你现在的状况,你能去哪?”少女没有回答她,继续往前走,但靠近门口的时候,门自己关上了;
少女声音终于有了一丝冷意,道:“什么意思?”妇人依旧悠闲的喝着茶,道:“我只说不杀你,并没有答应要放你走。”
“那你想怎么样?”少女声音再次恢复了不带一丝情感的语气;妇人倒上一杯茶,两指轻弹茶杯,就见茶杯从桌上斜向飞去;
少女闻声,迅速伸出右手将茶杯稳稳接住,里面的茶水没有洒出一滴,只是起了个涟漪;少女转身看向她,却见她做了一个请她坐下的手势,便也没有丝毫犹豫,就在她身旁坐下;
妇人轻笑了一下,“这样说起话来舒服多了。”少女并没有接下她的话茬,而是毫不顾忌地手中地茶水一饮而尽;
妇人见她安分下来,觉得是谈正事的时候了,给她续上一杯,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少女怎么会知道,她连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都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她自然是不会言语的,这就是她的性格,一个刺客的性格,少言寡语。
妇人也没指望少女能回答自己,自顾自的说道:“这里叫聂隐阁,是天下刺客云集之处。”
聂隐阁,位于方外世界南幽州境内,是天下刺客云集之处,有天下第一楼之称,天下任何刺杀任务只要颁布给聂隐阁,就有人敢接受,无论是杀谁;当然颁布刺杀令的人必须拿出一定等价值之物做为交换的代价;
作为南幽州内与暮神山齐名的势力,五州内还没有谁敢轻易大张旗鼓的和聂隐阁发起正面的战争;聂隐阁作为这个世界的幽灵,只要有一个余孽存在,便可以让那些势力的无数后辈因此丧命;更何况他们也有很多不便出手的地方,用得上聂隐阁这种势力,因此没有谁愿意去招惹聂隐阁。
少女道:“与我何干?”妇人没有正面回答她,“在我眼中,天下刺客分两种,一种是为自己而活的,另外一种是为守护某样东西而活的;而你就是为了守护某个人而活的。”
少女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动容,问道:“你怎么知道?”妇人笑了笑,道:“如果我不知道?那你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少女没有再过问,而是等待着妇人说出她的目的;
同样身为刺客,妇人自然会把握住分寸,她继续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你想守护的人,是你心爱之人;当年我也是这样一个人,可惜我的守护失败了,但我不想让悲剧重演,因此我想将你培养成天下最厉害的刺客。”
少女虽然对她猜到自己活着的意义有了一丝的动容,但并没有因此感动,她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果决道:“没兴趣。”
妇人也没有打算让她立即答应自己,没有强求,说道:“你可以在山上住几天,再做决定,以后这里是就是你的住处了。”说完,她又从身上拿出一道腰牌放在桌上,补充道:“将这个带在身上,遇到生命危险时,出示它,不然,就怕你活不到下山的那一刻。”交代完这些就准备起身离开。
少女也不和她客气,收起腰牌,对着准备出门去的身影说道:“将我的棱刺还给我。”妇人没有转身,说道:“在你下山之前,我会将它还给你的。”说完,便消失在少女眼前,像幽灵一样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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