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婳拉了拉慕璟睿的衣裳,正想开口,却被打断了。
“王爷亲临,有失远迎,是属下失职,罪过,罪过……”迎面走来,竟是一个极为清瘦的老头,看着已然甚是年迈。
“你,就是此处的县令?”慕璟睿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此人看着倒不像是贪污的样子,看来具体还需仔细询问。
那人当即应和道:“正是属下,王爷,这边请。”说罢,已然领着他们走到正厅。
这刚一落座,李常便开口道:“王爷,此处旱灾已有一月,属下着实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招待王爷,还请王爷莫要见怪。”说罢,这下人端上来的竟是一碟有些损坏的水果。
沈念婳脸色当即一变,这是什么意思?这地方即便再怎么贫乏,恐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这是明摆着不将他们二人放在眼里罢!
慕璟睿轻扫了一眼,并未在意,瞧了他一眼,当即便开口道:“没想到李县令竟这般清廉,本王回京后定会向陛下好好褒奖你一番才是……”
此话一出,李常脸上不由僵了僵,但很快便恢复了常色,道:“这本就是臣的分内之事罢了,王爷不必这般抬举。不知王爷此番前来,有何打算?”
自然,现下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
这二人此番来此,如今看来除了赈灾之外,恐还有其他的目的。
“此番江南一带旱灾灾情如此严重,不知县令有何举措?”慕璟睿当即便反问道,这天灾本也是人力无法阻止的,但若是连基本的举措都没有,那他这个县令也是白当这么些年了。
李常顿了顿,才开口解释道:“王爷,陛下所派钱财属下已悉数用到灾民身上。王爷也瞧见了,这府中能变卖的,属下已经悉数变卖。可惜仍是杯水车薪,幸得王爷与王妃及时来此,灾民才不至于继续挨饿。”
说罢,李常当即恭敬地朝两人施礼:“微臣再次多谢王爷与王妃。”
“嗯……”沈念婳应了一声,却是站起了身子,在这正厅之中绕了绕,确是没有半点值钱的东西。只是,这些都是表面功夫,当真要做倒也不难。谁知这值钱的宝贝都被他藏到什么地方去去了?
“陛下曾派大使领国库整整十万两白银来此处赈灾,不知县令可否将账本给本王?”慕璟睿并不吃这一套,只开口问道。这所有的支出明细定是要做详细记录,作假不得,若是拿不出来,直接将其定罪便可。
县令李常脸色如常,倒是无半点惊慌之意,当即便开口道:“禀王爷,当初陛下所指派之人已然将账本带走,属下这并无记录。听闻那大使在途中遇暴民残害,如今属下还是追查当中。”
若是能留下把柄,他此刻又怎会安然端坐在此处?这人都已经死了,账本他自然早早便销毁。想查?自是不可能的,这银两既已经用了,现如今也是无从入手,他自是放心。
“你!”沈念婳脸色显出几分怒色来。若非这王法昭昭,此刻她恐早已经毒死这人。那人定是被这县令给害死的,只是现下他们也并未有证据,倒也奈何不得他什么。
慕璟睿试探道:“不知那大使身死何处,尸首现下又被安置在什么地方?”指不定还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他自是不能错过。
“王爷,如今天气酷热,属下已然将尸首火化处理了。王爷恕罪,若是惹出什么疫病,属下可担当不起,便将那尸首火化了。”李常低着头,语气冷淡道。
这尸首他怎可能还留着?
“既如此,今日便多做叨扰了。婳儿,我们走……”果真是个老奸巨猾的主,今日即便他们二人再留在这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与其如此,倒不如先回去想想法子才是正道。
沈念婳虽还想质问那李常,但既慕璟睿已然开口,那她自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当即便同意了:“是,王爷。”
两人离开后,师爷才从正厅后走了出来,嘴角勾着得意的笑容。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就凭这两人还抓不住他们!
“老爷,东西已经放好了,任凭他们把府邸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什么。”这府邸之内所有值钱的东西早已经被他藏在地窖之中,那处极为隐蔽,想要找到那暗道,除了熟悉他们之外恐再无他人能发现。
闻言,李常满意地点了点头,想找到证据,可没这么简单。他能在此处屹立多年而不倒,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可还怎么在这江南之地待下去。
“去,派人盯紧他们,有什么异动,随时通知我。”此番陛下特派人前来,除了赈灾之外,恐还有查探之疑,可不能让他们看出什么端倪,那些灾民的嘴也得想个法子堵上才是。”
“是,老爷。”说罢,那人随即便从正厅退了出去。方才老爷与王爷的对话他在后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显然慕璟睿已然起疑心,这几日恐要谨慎行事,决不能让他发现端倪。
这边,离开县令府后,沈念婳心中仍有些疑虑:“王爷,您不觉方才那架子似乎空了些。”方才她仔细地查看了府内的摆设,显然那架子上是摆着什么物件,那印记还是十分的清晰。
显然那里本来是个花瓶,那架子中心之处显然比边缘要赶紧许多,也没有半点灰尘,应当是刚拿走不久。
“嗯。”慕璟睿点了点头,他当然也瞧见了,只是即便提出,那李常也定有借口推脱。
与其打草惊蛇,倒不如先离开。
这李常可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好对付,他这县令少说也做了十余年,若这般轻易就能将其彻查,之前的人又怎会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还不能解决此人。
“那秀才如何?”沈念婳忽地想起方才那男子,从他的口中应当能知道不少,也不知方才王爷说了些什么,当下便开口问道。
慕璟睿正想开口,不料想竟又看见了那郡主,那婢女当即便认出了两人:“郡主,您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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